帝嫣情绪陡然间失控，神魂深处藏匿的道心魔种释放出隐秘波动，她激动的吼道：“师尊，你与我也是从凡人中走出来的，她们虽然实力弱小，但也是生命，代表着希望与未来！”

“够了！”

苏泉暴喝一声，恐怖魔威肆虐，天地万籁俱静，无人敢哼声。

他瞳孔绽放着红芒，透露出来的霸道与冰冷能将人冻结。

“帝嫣，本座以为你下山历练六十年来，心境应该会有所长进，没想到你还是那般幼稚可笑，太让为师失望了！”

“就你这样的剑修，一辈子也领悟不到无情剑心圆满境界，真是白瞎了你的一身天赋！”

帝嫣从未见过师尊像今日这般震怒。

哪怕是小时候犯下大祸，也不曾有过这般场面。

她倔强的抬头，美眸里有自己的道与意念，咬牙道：“如果练剑的代价就是要像你这般残忍无道，屠戮无辜，那这剑……小嫣不愿意练了！”

“你放肆！”

苏泉身如鬼魅，在少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巴掌就狠狠的抽到了脸上。

这一次，他没有留手。

少女像是破掉了的布袋，无力的倒飞出去，樱唇喷出鲜血，染红天穹。

苏泉负手而立，冷漠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失望：“好，真是好的很，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大乘境圆满，翅膀长硬了，都敢跟师尊叫板了？”

帝嫣低垂着脑袋，缓缓擦去樱唇鲜血。

俏脸很痛，但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

这一刻，师尊在心里那高大伟岸的形象，似乎浮现出一丝不可逆转的裂缝。

苏泉又开口了，他邪邪一笑，冷然道：“你不是想救这些蝼蚁么，那好！本座今天就杀给你看，看天下间又谁能救的了她们！”

“不要！”

帝嫣猛地抬头，双手握拳，玉剑轻颤，似乎又欲出鞘。

苏泉无穷无尽的魔威笼罩过去，狞笑道：“你今日若是敢对为师动手，那为师就当没你这个徒女，不介意当着天下人的面来清理门户！”

说罢，他头也不回，径直就朝着炎日国都落下。

生活在炎日国都的修士们察觉到死亡将至。

她们纷纷走上街来，对着帝嫣跪拜叩首，将少女当做了活命的稻草。

“大慈大悲的女菩萨，求求您出手，斩灭这魔头！”

“呜呜呜呜，我们不想死，我的女儿还没有出生！”

“魔头，你杀我可以，能不能放过我的娘亲！”

“剑修大人，救命啊，求求您，救命！”

“……”

万千杂乱的喧嚣涌入耳中，如同凝聚出一尊恐怖心魔。

帝嫣双眸发怔，愣在原地，她没有动，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少女那句绝情的话。

就当没你这个徒女！

这句话好像是一道囚天枷锁，让她硬生生定在原地，直至苏泉法相大手落下，眼前世界被鲜血染红。

绝望，无助，迷茫与痛苦，萦绕在心头。

想要哭。

但无情剑道临近大成的她，早就丧失了流泪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