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韵听到傅伯韬说让她要怪他,那一副深怕知意受了委屈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沈知韵的心。沈知韵心里的苦涩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又增加了几分。
只觉自己的心里苦不堪言,然而沈知韵也并未多言,只想将脸转了过去,在傅伯韬看不见的地方将苦涩尽数咽了下去。
到了沈知意和傅伯韬离开大梁的那天,沈知韵早早地便来到了玉芙宫,刚进了玉芙宫的大门,便瞧见茹嫔娘娘正泪眼婆娑地拉着沈知意的手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想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女儿,茹嫔娘娘的心里万般不舍,又想让自己的女儿幸福,又怕自己的女儿重蹈了大祈的覆辙,关心的话反过来倒过去说了无数遍,就是舍不得松开女儿的手。
泪眼模糊间直到看到沈知韵的身影,茹嫔娘娘才松开沈知意的手,对着沈知韵毕恭毕敬地行礼道:“长公主来了。”
沈知韵的脸上荡起一抹微笑,看着茹嫔娘娘已经哭花了脸,便关爱地说道:“娘娘切莫太过伤心,这往后啊要是哪一日特别想知意,您就跟父王说,让父王将您送到大晟看看知意去,咱们大梁可没有后宫妃嫔不能出宫的规矩。”
茹嫔娘娘擦干脸上的泪水,才又恭敬地对沈知韵说道:“长公主说得对,若有那一日,还要劳烦长公主。长公主,臣妾有几句不情之请,想对长公主说,这知意去了大晟,唯有长公主可以依靠,有些事情上她是个执拗的,还劳烦长公主平日里多提点她,让她莫要得罪了傅国主。”
“茹嫔娘娘真是折煞我了,知意是我看着长大了,我与她的情分自小就与旁人不同,娘娘放心,知意去了大晟,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等沈知韵说完,茹嫔娘娘便又哭了出来,欠身向沈知韵行礼表示感谢。
她也听说了,太子入殡后,王后便再次病倒,沈知韵要留下来侍疾,便又询问了一些王后的身体情况。想来今日只有知意陪着傅伯韬回国,知道沈知韵必定有话要对知意交代,跟沈知韵说了几句让她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的客套话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待茹嫔娘娘离开后,沈知韵倒也不着急开口,只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妹妹,沈知意瞧着皇姐不说话,便开口说道:“皇姐......您今日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大晟吗?”
听到沈知意话语里的“我们”,沈知韵只觉心里难受,自己从未参与过傅伯韬与沈知意之间的交往,因此也未注意过沈知意不知道从何时起,提到傅伯韬的时候已经习惯性地用起了“我们”。
她依然看着对面的妹妹,温柔地笑着说道:“唉,母后现在这样,你也是知道的。皇兄突然薨了,母后的心里便空了,现在我怕我走了,母后心里最后一点慰藉也没了,我又怎么敢离开。”
沈知意知道姐姐没有骗她,这几日她也陪着自己的母妃去向王后请安,虽然王后病着没有见她,但是听说长乐宫日日汤药不断,料想王后的身子还是不太好。想了想。便对沈知韵说道:“皇姐,那您何时才会回去?”
闻言,沈知韵便说道:“唉,算了,我要不就一直就留在大梁吧,不回大晟了。知意,你觉得如何?”沈知韵说话时是揶揄的语气,但是她的眼里却满是落寞。
“皇姐!”沈知意不傻,沈知韵看着她长大,她又何尝不是陪着沈知韵长大,她将沈知韵的悲伤尽收眼底,自觉自己对不起皇姐,便着急地说道:“皇姐若打算不回大晟,那知意也不去了。”
听闻言,沈知意便无可奈何地笑笑,牵起妹妹的手,柔声说道:“傻丫头,长姐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澄儿和琪儿还在大晟,我又怎会不回去。你且先安心陪国主回去,等母后的身子稍微有些起色,我便让人通知国主来接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