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都城外。
“国主,这大梁的都城易守难攻,据探子来报,大晟的军队也已经赶过来了。国主您看,咱们要不要先后撤,这些日子下面的士兵们都疲惫了,让他们好好歇息几日,再做夺城的打算。”一位大祈的将领进入魏明勋的营帐,出言禀告道。
闻言,魏明勋并没有立即回答他,依然认认真真地看着案子上呈着的大梁地图。
“进到城里的人可传回来什么消息?”良久后,魏明勋终于抬起头,开口问道。
将领听到魏明勋问话,赶紧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启禀国主,自打咱们的人遣进城里,先后杀死了大梁的两位皇子后,沈牧丞那老儿似乎是明白了咱们的目的,现在整个王宫都已经加强了戒备,王室所有的人现下都留宿在宫里,任何人都不允许出宫。是以,咱们的人这几日也并未找到下手的机会。”
“我知道了。”魏明勋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沈牧丞情况怎么样?”
“沈牧丞今日来一连失去了三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应当是不好过的。”将领躬身抱拳,恭敬地继续说道:“咱们的人最后刺杀了的那位是大梁最小的一位王子,也是沈牧丞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听闻他清早一睁眼就瞧见自己儿子的头颅正放在自己的床头,瞬间便晕了过去,现在连自己的寝殿都不敢住了。”
魏明勋听完手下将领的禀报,思忖了一会儿后,方又说道:“沈牧丞那老东西以为把两个女儿都送给傅伯韬,他就真把自己当成傅伯韬的老丈人了。大晟这次出兵,也只不过是傅伯韬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咱们这次若退让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传我旨意,三日内势必要拿下大梁都城。”
听见到魏明勋势必要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这位将领也是跟随魏明勋多年的,对魏明勋的脾性自是了解,知道多劝也没用,便领命出去传令了。
偌大的营帐里又只剩下了魏明勋一下,帐外不时传来军队集结的声音,时而嘈杂时而洪亮,珠光忽明忽暗地照在他的脸上,映出了他此时的一脸落寞。
许久之后,魏明勋从自己的衣襟里摸出了一把精致的玉梳,握在手里仿佛摩挲着。
在那段两人还曾相处融洽的日子里,她告诉他,这玉梳是自己的母妃在她要嫁给她的时候偷偷给她的,是她母妃家乡的习俗。
她的母妃希望她会遇到一位如意的郎君。他知道玉梳对她来说很重要,因为在大祈受委屈的时候她总是拿着玉梳一遍遍地唤着母妃,他知道她想家了。
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离开大祈的时候都落下了,她什么都不要了吗?思及此,魏明勋的心变渐渐疼了起来,这份痛楚愈来愈烈,一直疼到他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从座椅上滑了下去。
大晟,萱若阁。
“淑姐姐,您这整日待在这萱若阁不出门,您是没看见国主不但给大梁出了兵,这自打城郊回来后,就跟被施了咒一样,没事就往翠微宫跑,瞧着跟那哈巴狗一样,我都替他臊得慌。”周瑾儿捏着手里的茶杯,看着一旁正在描字的萧云淑嘲讽地说道。
萧云淑听她说完,也只淡淡一笑,一边继续瞄着笔下的大字,一边说道:“我也未曾见过国主这般喜欢过哪位女子,现如今,国主如此宠她,想必不用多少时日,她便会怀上龙嗣吧!”
“呸,就她那破败身子也能怀上?”周瑾儿愤怒地将手里的茶杯掷在一旁的几案上,冷声说道:“我听说她在大祈的时候,有过两次孩子,都让人给弄掉了,她的身子早就败了。想到这个我就更生气,不管是在大梁,还是在大祈,她都是个卑贱的存在,却偏偏咱们的国主,非要拿她当个无价之宝,也不怕世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