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非喝不可吗？”

老太太掐着腰昂着头，颇有打架的气势：“你说呢？”

厉晏琛知道从小就拗不过她，早喝早痛快，要不然以这老太太的性格能直接上手给他灌进去。

只好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两三口把它闷了下肚，不得不说，这药是真难喝，强忍住想呕的感觉，把空碗放在她手心：“好了，喝完了。”

厉老太太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往他嘴里递了颗糖块。

“快吃颗糖就没那么苦了。”

厉晏琛嚼着嘴里的糖块：“妈，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吃完药就奖励一颗糖？”

“你再大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妍妍的这份你快给她喝了，我把碗一块拿下去。”

口中的糖块慢慢融化，嘴里的苦味抵消了很多。

“这个我拿进去给她，这么晚了，您先下楼休息去吧。”

“那好，你记得要看着她喝完，这颗糖也要记得给她。”把糖块塞进厉晏琛手里后下了楼。

关上门回到房间，看到床上的女人露出疑问的眼神。

“你拿的是什么？”

顾清妍听到门口的两人说了好一会话，看到他手上端着的碗有些疑惑。

“是妈给熬的补药，特意端上来给我们喝的。”

把碗放在床头柜，顾清妍坐起身望着碗里黑漆漆的东西，不禁皱眉，这一看就是很难喝的。

“怎么就一碗？”

“我的那个已经喝了，咱妈非要看着我喝下去才放心。”

看她满脸拒绝的表情，没有人会想喝这种难以入口的东西，更何况她也用不着喝它，端着碗就要往浴室走。

“你要做什么？”

“我去把它倒掉，不知道老太太从哪儿弄来的秘方，太苦你别喝了。”

顾清妍坐直了身子叫住他：“等等。”犹豫了一下又道：“要不我还是喝了吧？毕竟妈熬了那么久，总归是她的一番心意。”

厉晏琛不确定的表情：“你真的要喝？这药很苦的，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老人家都是一个样，我在她面前做做样子就行了。”

顾清妍还是觉得倒掉太可惜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太在厨房忙活了半天，她还是不太忍心。

“再怎么说也是老人家的一番心意，这种药应该要熬很久吧？倒了怪可惜的，我捏着鼻子一口闷下去就好了。”

厉晏琛把药递给她，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顾清妍全身都在抵抗，端着碗迟迟不肯动手。

“要不还是算了。”

厉晏琛说话就要把碗拿走，顾清妍按下他的手，皱着眉头一鼓作气闷了下去。

喝之前还在做心理建设，能有多苦？真入口后却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是她长这么大喝过最难喝的东西。

难喝到她精致的五官都聚在了一起，回味着这药的甘苦，瞥见床头柜上的牛奶，如同看到救命稻草般迅速灌进喉咙里。

“快吃个糖缓解一下。”

厉晏琛等她喝完牛奶，塞进她嘴里一颗糖块。

她哑着嗓音道：“谢谢。”

厉晏琛揉了揉她的脑袋：“是我要谢谢你。”

扶着她躺下，帮她掖好被子，自己也上了床，对着身旁已经闭眼的女人轻声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