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喋喋不休说了这么多话，林楷默默垂下头。

不是他不敢与她争辩，而是他没有勇气。

她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每一句话就像刀子一样刺过来，狠狠地扎进他的心尖上。

此刻的林楷真想再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就这么混蛋？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

明知道她最痛恨至亲的人背叛，他还偏要往枪口上撞，非得在她回国那天找别的女人寻欢作乐，还被她亲眼目睹。

这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也是最让他蒙羞的事情。

和她分手后，家里的父母也觉得特别惋惜，顾清妍是他们特别满意的儿媳妇人选，家世好、样貌好，性格好，哪哪都好，在他们眼里顾清妍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姑娘，是打着灯笼都很难找到的，他们也曾不止一次提议让他重新把她挽回来，不管花多少钱他们都舍得，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不止他们，他也想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她。

或许是她太好了，亲眼看到自己的男朋友背叛，没有大吵大闹，还没有把他出轨的丑事肆意宣扬，只告诉两家父母他们分手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合。

这么体面的分手原因，让他愈发觉得自己更没脸见她。

他做了背叛她的事情，自知理亏，觉得自己这么混蛋配不上她的好。

和她分手后，有段时间处于特别消极的状态，一方面想求得她的原谅重新追求她，另一方面又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怪，觉得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全天下大部分男人都会做的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既然她已经提了分手，那就随她去好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先晾她一段时间，等她气消了再同她心平气和的谈谈。

可是，尽管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却也填补不了他内心的空虚。

那些女人再好都不是她。

后来，当他知道她已经结婚时，才知道一切都晚了。

如果……

要是那天她没去酒店，一切会不会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还是会按部就班的订婚，如期举行婚礼，成为人人都羡慕的一对佳人。

只是没有如果。

她说的对，早干嘛去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意义。

看着她气愤填膺的控诉了一箩筐的话，林楷一点儿都不觉得生气，反而还有点儿高兴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是气他当初没再次重新追求她？又或者是她说分手只是一时的气话，就是想让他认错再说些好话哄哄她？

想到这儿，林楷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

他走到桌前拿了一个新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她。

“说累了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顾清妍说得口干舌燥的，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把空杯子放在桌子上，转身看到林楷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模样，刚才她说的话多少带点儿埋怨，担心他再误会什么。

“我说得太多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你别放在心上。”

林楷摇了摇头：“你说的很对，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骂我打我都不会生气，只是……妍妍，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顾清妍皱起眉头疑惑问他：“这又不是破案追凶，还分什么简单和困难，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一直想着它了，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