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段横才多大啊,他现在才18,那之前……那时候就连家都没办法回,就在这里搭个窝睡觉。
段横见许星川表情不对,想着自己说错话了,“不是,哥,我没觉得怎么着,我那家还不如这里呢,我觉得这里挺好的,真的。”
自己怎么就这么晚才来接他呢,段横在这之前是受了多少苦,就应该在他一出生就接过去,自己从小作为哥哥一直照顾着,一点苦都不让他受。
“我错了,哥。”段横把筷子放到许星川手里,“我不该说这个的。”
许星川把筷子拿好,“怎么是你的错呢,是,那两个人的错。”说着挑起一筷子米线,“嗯?好吃哎!”
“我去,”段横被逗笑了,许星川的心情变得也太快了,“这米线是不是跟京市的不一样。”
许星川又吃了一口,“一点都不一样,好吃太多了。”
低落的心情随着这碗米线咽下肚了,许星川吃饱喝足靠在椅背上,喝着刚才段横带过来的汽水,草莓味的。
“你经常住这里?”这事许星川还没忘呢。
“还以为你吃了饭就忘了这茬了,”段横也喝了口汽水,“不算经常吧,一个星期住个一两天。”
“你……那个男人,不让你进门?”许星川实在想象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偶尔跟他打架了才不让进,大多数是我嫌他打牌太吵了,没办法学习,”段横拿出一支烟,“可以吗?”
许星川点点头,很惋惜地问,“你说你要是能好好上学,是不是考的分更高?”
段横摇摇头,“我从来不想这些,”他转过头看着许星川,“我要是能好好上学,可能就遇不到你了。”
“也不一定啊,”许星川反倒乐观,“你要是还在京市上学,我们没准还能见到。”
段横很少会想如果怎么样,这次却忍不住的想象起来,如果自己能够一开始就以朋友的姿态出现,是不是可以更有底气一些,是不是就可以毫无芥蒂地拉许星川进入这浑水。
“哥。”段横贴近许星川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轻地,又有些低沉,震得许星川半边肩膀都麻了。
“哎。”许星川就着段横的后脑勺摸了两下,还是那扎人的手感。
“这样就很好。”段横抬起头,在许星川看不到的角度慢慢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温度和味道。
什么很好,许星川吃了饭脑子转不动,没跟上节奏,他转过头带着疑惑看向段横。
两人挨得过于近了,高挺的鼻尖快要碰到,许星川觉得他甚至能闻到段横鼻息间草莓汽水的味道,他视线向前,撞进了段横的眼神里,灯光很昏暗,他分辨不出里面是什么,一时间两人都没话,安静的连风吹树叶的声音都没有。
许星川哪里都漂亮,眼睛尤其是,双眼皮的褶皱很深,但不宽,到了眼尾处还有上挑的趋势,眼珠不像自己那么黑,是浅一点的褐色,他见过那眼睛在阳光下被照得几近透明,发光的样子,像是颗琉璃球,漂亮死了。
想拥有,想拥有琉璃球的主人。
“同性恋当然不是病,但发生性行为前你要获得他的同意。”刘医生的话蹦到了段横的脑子里。
“他可能躲不开,但他会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