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嗯了一句：“嗯，癌症晚期，治不了了。”

“对不起。”

陈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怎么在住院部呢？”

“我爷爷住院了。”

“抱歉，老爷子没什么大事吧？”

顾青青摇了摇头：“万幸，人没事。”

“那就好。”陈莹忽然停下脚步，有些谨慎的问了一句：“所以今天是特意来找我？”

顾青青摇了摇头：“也不是，就是我爷爷明天就出院了，所以过来和你说一声。”

“是有事儿？”

顾青青想了想问了一句：“你认识梁洛思？”

陈莹愣了愣，忽然笑了笑：“认识，美容院认识的。”

顾青青看了一眼陈莹：“她和你男朋友走的很亲近。”

陈莹又愣了愣：“是……是吗？”

“嗯。”有些话顾青青不好明说，她只是点了点：“她们不像是普通上下级关系。”

“好，得空我去公司看看，我还没过去。”

顾青青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陈莹嗯了一句：“一起走吧。”

顾青青与陈莹分开之后，自己去按了电梯，站了片刻，见刚在病房的男子也在等电梯。

“叮咚”一声

电梯开门，顾青青走进电梯，见男子没有反应，站在门口，眼神很空洞，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顾青青见电梯要关门，她按住了电梯提醒道：“你不下去吗？”

“噢。”男子这才走进电梯，道了一句：“麻烦了。”

男子长相普通，但也不丑，带着眼镜，穿着格子衬衫。

顾青青见他眼眶微红，于是拿出一张纸递了过去：“人总要学会向前看，才会有希望。”

“谢谢。”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顾青青前脚走出门，男子弯腰捡起一张名片，快步走上前：“你的东西掉了。”

顾青青接过男子手里自己的名片：“谢谢。”

“能不能请你吃个饭？”

顾青青反问了一句：“哈？”

“我知道很冒昧，地方你挑。”

顾青青看了一眼时间不是很晚，19点，刚好是晚饭点。

顾青青反客为主：“我请你吧。”

“好。”

顾青青翻看了地图，找了一家大的饭店，点了几个菜。

男子的心情还是很低落，他扶了扶眼镜：“我叫孙杨，是个程序员。”

顾青青见男子自报家门，又立即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顾青青，律师，是有什么纠纷需要咨询的吗？”

男子摇了摇头：“没有。”

顾青青只好收回自己的名片，看了一眼男子：“喝酒吗？”

“可以吗？”

顾青青摇了摇头：“我不喝，但你可以适当喝一点。”

男子喝了两杯啤酒，苦笑了一下：“我不是坏人，我就想想找个人唠嗑几句。”

顾青青笑了笑：“只有坏人才解释自己不是坏人。”

孙杨也笑了笑：“我是体制内的。”

“我开个玩笑，你想唠嗑就唠嗑。”

“我和我老婆是大学相识，后来相爱再结婚，一路没有坎坷，全是甜蜜。”孙杨看着面前的酒杯：“她忽然查出癌症晚期，然后一直化疗，直到头发全部掉光，她很爱美，所以她害怕照镜子，甚至不愿意见人，她不想我见到她现在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不够漂亮，她说死也只想漂漂亮亮的死，所以她不再接受化疗。”他忽然抬手用衣袖捂住自己的眼睛：“医生说她过不了这个月。”

顾青青开口不知道怎么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她……她……”

孙杨笑了笑：“这么多年她一直在自责说自己没有给我生个孩子，她希望我能够再婚，生个孩子，幸福圆满的过每一天。”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考虑，如果我是你，我会现在多陪陪她。”

孙杨点了点头，抹了抹眼泪：“我只是害怕她看到我难过的样子，我只是想说出我心中的痛，毕竟活着的人才是最能体会痛苦的！”

“嗯，说出来就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顾青青将孙杨送回了医院。

孙杨抹了抹眼泪，带上了眼镜：“多谢。”他想了想：“还有，你的名片可以给我一张吗？”

顾青青将名片递了过去：“可以，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VX同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