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苏提婆一听,你这上策和中策,和我想的都一样,也没什么新鲜的啊,我还是听一听你的下策吧,看看这下策到底能有多糟糕。
“你再说说,你的下策。”韦苏提婆说道。
“陛下,这下策,就是,我们迁都吧。”赛蒙斯说道。
韦苏提婆又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怒地喊道:“奸贼,你竟敢乱我军心,想死不成?”
赛蒙斯连连以头抢地,辩解道:“陛下,不是我要扰乱军心,实在是白沙瓦的位置太不理想了,离北部山区太近了,处在汉军的兵锋之下,严重限制了我方大军与汉军周旋的余地,让我方大军顾忌重重,放不开手脚,无法全力与汉军战斗啊。”
赛蒙斯这话说得也没错,要不是顾忌到白沙瓦的安危,泰若斯早就带着大军跟皇甫嵩的大军硬碰硬地干上了,何至于一直在那耗着,不就是怕皇甫嵩的大军甩开了自己腿短的步兵,跑去打白沙瓦了嘛。
韦苏提婆盛怒过后,冷静了一些,又一屁股坐回了龙椅,说道:“迁都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就说说,怎么应对那支汉军。”
赛蒙斯见韦苏提婆说的是,迁都的事,以后再说,而不是,再也不许说了,就明白了,韦苏提婆其实也想过迁都的事,并且也是倾向于迁都的,自己这一把赌对了,韦苏提婆对自己,又多了几分信任了。
贵霜自立国之后,就一直把白沙瓦定为国都,韦苏提婆想要迁都,北贵的各方势力,包括各支王族,怎么可能会同意迁都的做法,他们在白沙瓦有着许多产业,许多利益,一旦迁都,这些就都不值钱了。
韦苏提婆只要一说要迁都,面对的,就是北贵各方势力的反对与声讨。
但如果是赛蒙斯喊出要迁都的话,北贵各方势力所声讨的对象就是赛蒙斯了,韦苏提婆所需要承受的压力就小了许多。
别看赛蒙斯的职位不高,先前也只是禁卫军的副统领,并且一干就是近十年,但是,这也给赛蒙斯带来了极高的声望,让大家认为,赛蒙斯是有能力的,连皇帝陛下都忌惮三分,不敢给赛蒙斯出头的机会。
韦苏提婆把赛蒙斯提成大军的统帅之后,赛蒙斯在北贵的声望,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大家都知道了,赛蒙斯是真的有能力啊,连皇帝陛下都压制不住,只能任由他出头了。
以赛蒙斯极高的声望,喊出要迁都的话,韦苏提婆就可以顺势发起关于迁都的讨论,然后暗中操纵舆论,让迁都的声音占了上风,最后,统一思想,排除阻力,顺利迁都。
所以,赛蒙斯向韦苏提婆表示,自己愿意率先喊出迁都的话,而韦苏提婆只是生气了一下,就不再追究了,并表示这事以后再说,赛蒙斯就知道了,自己这条命,应该是保住了,因为,自己对韦苏提婆有了利用价值。
哪怕这次,自己率领大军,与汉军交战,再次落败,韦苏提婆看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也不至于杀了自己了。
至于赛蒙斯为什么知道,韦苏提婆有迁都的心思,自然是在白沙瓦待了这么多年,从一些信息中推论出来的。
韦苏提婆尽管从来没有公开提过,要迁都的心思,但是,暗地里还是放出了不少虚虚实实的消息,来试探各方的反应。
白沙瓦是一个颇为富裕繁华的城市,是北贵最大的城市,但是,地处北贵的北边,位置实在太靠北了,离南贵太远了,无法有效地控制南贵,从政治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国都所在地。
韦苏提婆一直想把国都迁到贵霜的中部,在北贵和南贵的交界处,这样,既能有效地控制北贵,也能有效地控制南贵,最终结束贵霜的南北分立,实现南贵和北贵的一体化。
只是,还没等韦苏提婆把迁都的事提上日程,汉军就打过来了,韦苏提婆只好放下了迁都的心思,团结各方势力的力量,全力对抗汉军的侵袭。
见韦苏提婆不提迁都的事,只说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汉军,赛蒙斯也就不提迁都这一条对策了,说道:“陛下,这上策和中策,各有利弊,但是,都能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所以,关键不在于我们用哪一条对策,而是,陛下要尽快决定,选用一条对策。只要陛下做了决定,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必定肝脑涂地,完成陛下交付的任务。”
韦苏提婆一听赛蒙斯的话,又生气了,心想,我就是下不了决心,不知道该用哪一条对策,才把你提溜过来出主意的,你倒是圆滑,又把问题推还给我了,让我来做选择,那我把你提溜过来,还有意义吗?
不过,赛蒙斯现在被韦苏提婆敲打了一回之后,现在已经是彻底站在韦苏提婆的阵营里了,算是韦苏提婆一系的马仔了,韦苏提婆也得给他留一点面子,不好再逼迫过甚了。
韦苏提婆考虑了一下,终于是做出了决定,说道:“你既然说,半途拦截那支汉军,是上策,那就按这个上策来吧。”
“陛下英明。”赛蒙斯依然跪着,不敢妄动,把自己的谦卑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给你两万骑兵,八万步兵,你把那支汉军消灭了,如果做不到,我就送你去跟巴拉尔以及阿达尔作伴,想必他们的英灵还没走远,你脚步快点的话,还是能追上他们的。”韦苏提婆冷冷地说道。
“遵命,陛下。臣此去,就是死,也会带着那支汉军一起死的,绝不会让他们出现在白沙瓦城下。”赛蒙斯大声地回答道。
赛蒙斯原打算,自己彻底投靠了韦苏提婆,怎么也能保住一命了,没想到,韦苏提婆也不是好打发的,硬是逼着赛蒙斯立下军令状,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