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触摸的东西,是否真的就不存在?
日升日落,四季更迭,人生苦短,缤纷梦境,何为真?何为幻?
“嗯……”
长长的睫毛闪烁,仿佛鸟儿张开翅膀,抖落了夜色。雪媂慵懒的翻个身,将被子夹在腿间,凝脂肌肤,伴随着均匀的呼吸,玲珑起伏。
右眼先睁开一条缝,适应了片刻,才把眼睛全部睁开,双臂伸展,身体一寸寸苏醒。
头疼欲裂!
昨夜的酒,喝得太吵,太热烈了。
鼓足了勇气,她恋恋不舍的将被窝舍弃,跳下床来,踩着拖鞋来到院中,从水缸里舀了小半瓢凉水,漱了漱口,啊啊两声吐了出去,然后咕嘟咕嘟灌了进去。
听到声响,小黑立刻从窝中爬出,跑到水缸边,绕着她的脚踝,兴奋的摇着尾巴,讨好自己的小主人。
雪媂伸出赤脚,在它温暖的皮毛上轻踩,小黑顺势翻了个滚儿,等它爬起,小主人已转身回屋。再出来时,头上戴了顶薄帽,将青丝完全包裹在内。
检查了下腰间的柴刀,背上的弓箭,往上提了提手中的猎枪。枪托握手处,磨得油光锃亮。
她小心翼翼的朝东屋望了望,担心刚才的动作,惊醒了妈妈。
还好,窗帘紧闭,没有一点动静。
雪媂将手指放到唇边,打了个呼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黑仿佛明白了她的意思,矮着四只脚,夹着尾巴,溜着墙根,蹑手蹑脚的跟在身后。
一人一狗,很快消失在晨曦的密林间。
东屋,东方青若盘腿坐在床上,将目光从掀开的窗帘缝隙收回,深深叹了口气。
墙上的钟表,指针刚刚指到四点半。
出猎很顺利,不过一个小时,背包已然鼓囊囊的,塞了一只山鸡,两只野兔。
吃食没有问题了,只是,没有打到想要的猎物,心中有些烦恼。
很快就要高考了,同学们都在积极备战,只有她在努力的攒学费。
以她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完全没有问题,问题是有钱上学没有。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收到了深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只是一直藏在枕头底下,没敢同拿出来。
她担心妈妈脸上再添悲苦。如果爸爸在,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走着走着,她开始幻想。
她想象过成千上万个爸爸的形象,但没有一个变成真的。能够确定的,只有手中的枪,这支枪,是爸爸留给她的唯一财产。
忘记了从多大开始,她就提起了猎枪,靠着它养家糊口。
除此以外,家里再没有关于爸爸的痕迹。
事实上,她们已经是第N次搬家,最初的家是什么样子,她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照片、衣物等等能证明爸爸存在的证据,都让妈妈发病时连家一起烧掉了。每隔一段时间,她的病都会发作,然后等雪媂回来,就看见她面无表情的站在大火旁。
“走吧,换个地方住!”
或许爸爸早就回来了,只是我们一直搬来搬去,他找不到。
小黑停住脚步,龇牙低声闷吼着,仿佛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