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走出休息室，坐到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就开始啃。

冯一安看她跟个仓鼠一样，两边腮帮子都塞得满满的，不自觉地笑了笑。

下午冯一安去开了个会，夏以珍就在他办公室里一边看课题一边等他。

两人出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刚点好菜，两人坐下来，冯一安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冯总，出事了。”

冯一安一顿，和夏以珍对视一眼，两人立刻起身往外赶。

……

到达海默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夏以珍和冯一安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刚到村口，夏以珍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等着的村长。

看见他们的车来，村长眼里的泪水再也没忍住，流了出来。

冯一安连忙停车让村长上车，几人赶到了村卫生室。

刚下车，冯一安就看见了停在卫生室大厅的两张单人床。

两张床都被白布盖住，白布地下鼓鼓囊囊的，是人的形状。

村医看着村长摇摇头。

“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村长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夏以珍和冯一安站在他身后，只觉得那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背，现在看起来更坨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听见夏以珍带着颤抖的声音，村医才走到她跟前，低声道。

“夏老师，死者是苏伍和他的媳妇儿王玲，也是苏晓君的父母。”

刚介绍完两个人，村医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昨晚六点多，苏伍和王玲说，要骑车去镇上，给孩子买一套新的床上用品，结果走到半路摩托车的刹车突然失灵，两个人带车都冲下了悬崖。”

夏以珍只觉得双腿一软，被冯一安扶住。

冯一安皱着眉问村医。

“为什么那个时候骑车去镇上？”

村长这时候才开口。

“今天是晓君那孩子的生日，但刚好今天忙，大家都在给石榴树喷药，所以就忙到了晚上。”

说着，村长就捂住脸蹲了下来。

“他们两口子，今天回家才几分钟，又骑着车往外跑的，孩子还在家等着呢……”

“那晓君……”

夏以珍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草莓头绳，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村医在一边为难了很久，才蹲到村长旁边。

“村长，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得通知他家里的人来啊。”

村卫生室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冯一安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

“我们去，我们去告诉晓君。”

村长站起身，闷闷地道。

“我和你们一起。”

三人开车来到苏晓君家山坡下面的一个平路上，又在车里做了好久，才开门往他们家走去。

夜色下，那小小的土房子，显得渺小又无助，四周都是茂盛的竹子，用木头做的门也紧闭着。

夏以珍走到门口，已经不敢再往里面走了，她都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向小珍开口。

她是应该先祝她生日快乐，还是……劝她节哀。

冯一安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小声地呜咽，他来不及思考，重重地拍在门上。

几声未果后，他直接抬脚踹开了木门，循着哭声找去。

但当他看见眼前的场景时，仿佛体内的血液全部都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