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点点头,“是啊,瑞安这孩子,自小生于乡野,带着些戾气,在所难免!”
他说着顿了顿,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事,眉头便拧了起来。
“告诉胡岩,公主少不更事,已经罚了。他若还是不服,便让他自己去挖坟!”
汪丛颔首,退了出去。
太庙夜间比外面清冷了些。
元彤儿睡了半日,夜间反而不太想睡了。索性起来,叫锦婳拿了纸笔,开始抄女规。
又见锦婳一旁候着,面有疲惫之色,让她回去先睡了。
锦婳本不同意的,但元彤儿坚持,这才连连嘱咐有事一定要叫她才离开了。
元彤儿躲在了被窝里,点着几盏煤油灯,开始抄女规。
煤油灯不像电灯,昏暗摇曳,离的近了,又怕燎到了什么。
她抄了一会儿,觉得眼睛酸疼。遂又撂下纸笔,躺在被窝里看天花板。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然响起,元彤儿微滞,忙起了身子向外看去。
声音是从窗台传来了。
像是有个什么小东西正在吃力的趴着。
元彤儿起身下床走了过去,在窗台守了一会儿,听清了声音,这才开了窗户。
是一个小傀儡。
“主人,您吩咐的事,已经办成了。”
小傀儡的身体里传来了尺郭的声音。
在寂静的太庙里,显得更加的诡异。
元彤儿点点头,便听尺郭继续说道:“照您的吩咐,我们找到桃花的娘亲和哥哥,将他们迷晕,丢进了乱葬岗,并未伤及他们的姓名。
只是……”
“只是什么?”
元彤儿问道。
尺郭道:“只是他们胆子太小,留在附近的人说,他们醒来之后没多久,就被吓死了!
死时嘴里喊着桃花的名字,求她饶命。”
元彤儿叹了口气。
“倒是便宜他们了!”
在她来之前,时无期就将事情的来因去果告诉了她。
桃花的娘兄为了钱,将桃花卖给了胡家给肺痨的大公子冲喜。
谁知喜堂刚刚搭好,痨公子便咽了气。
虽未拜堂,桃花却已经算是胡家的人,胡夫人爱子心切,非要怪桃花命硬克死了痨公子……
元彤儿本想着,不伤及桃花娘亲和她哥哥的命,只每日都将他们迷晕丢进乱葬岗里。
她想将他们吓疯,让她们生不如死。
却没有想到,这两个怂货竟是这么不禁吓唬的。
但是既然死了也就死了,倒也干净了自己的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们如今这般下场,也算他们咎由自取!”
元彤儿说道。
转而又问道:“那个胡岩胡太尉,你查到什么了吗?”
尺郭回:“他也并不用怎么查。浮生录中早有记录。
主人可记得前些时候,上京城买卖官职的大案?
此人也参与其中!”
元彤儿讶异。
“位列三公的太尉竟也参与其中?这下好玩了!”
尺郭的小傀儡点点头。
“不止他,还有一人也在其中。对殿下来说,是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
元彤儿微滞,“你是说,长公主,元果儿!”元彤儿差点跳起来!
元果儿能卖官鬻(yu)爵说明她的手已经伸到了朝堂。
后宫女子干政,放在哪个朝代都是项大罪责!
景元帝最是看重权利的集中,之前元夜通敌的罪证一经交呈,立马被软禁在府,只核查了一遍便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