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分明是说给元彤儿听的。
像曲皇后说的一般无二,他也在怀疑元彤儿是否想要利用一个女子来掌控国之储君!
元彤儿不语,她不知道该不该反驳以及如何反驳才能让这多疑的帝王放下对自己的戒心。
“父皇……”
元若朝着景元帝要下跪,便听景元帝突然一声暴喝道:“不准跪!”
四下皆静了,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了。
元彤儿垂着眸子,脑中似乎这才清明。
她本只是凑个热闹的,却全然忘记了帝王之家,最在意的就是各方势力的牵连了。
她一个新进不久的半路公主,本就被动的出了很多风头,前段时间的蛇患之事也让景元帝越发的对自己起了一疑心。
如今又在太子选妃上插了手,景元帝必然更加怀疑她的居心不良!
单单只是岑欢从她府中而来这一条,怕是景元帝便不会轻饶了岑欢。
元彤儿不禁叹气,终是自己粗枝大叶害了岑欢了!
“父皇……”
“陛下!”
岑欢抢先一步拜倒在地。
“一切皆因民女所致,与他人无关。
但民女自始至终从未有心染指太子妃之位。只求陛下开恩,放民女出宫,自此、再也不会踏足上京半步!”
“你以为你不踏足上京便能绝了太子的念想吗?”
景元帝厚如洪钟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了过来,气息威压、令人喘息不过。
“你这般的女子,孤是知道的。
说什么再也不踏足上京半步,实则不过是欲擒故纵,让人求之不得、吊着他的胃口罢了。
若是孤与皇后百年之后,这天下都是他的了。只需稍稍一挑拨,你这朵他求之不得的花,他还不是要迫不及待的从外面接回来?”
岑欢在景元帝的压迫下像只孤零的野雏菊,任凭风雨欺身而下。元若便心有不忍了。
“父皇……”
“你闭嘴!”
曲皇后低声喝道。
她是实在不明白,元若是怎么看的上这个一点规矩都没有的乡野丫头的。甚至竟连自己向来畏惧的景元帝的话也敢不听了。
岑欢抬起了头,一双微微上挑的柳叶眼漾起了凌冽的光。
“那陛下想要如何?”
“放肆!”
汪丛喝道。
景元帝却是抬手制止住了。
岑欢的眼睛十分好看,清冷疏离中又不乏一丝刚正英气,在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孩子的脸上,却是一副十足的小将军的模样。
看惯了上京城中各家贵女与后宫中养尊处优的妃嫔,这种干练精致的英气女相却是与众不同。
景元帝不禁眯了眯眼睛,也难怪会将向来乖觉的太子迷的五迷三道来了。
他向前一步,伸手捏起了岑欢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这样的一张脸,杀了、确实可惜!”
众人皆不语了,心中俱是五味杂陈。元彤儿的心甚至都提到了嗓子眼里,生怕景元帝会做出什么令岑欢生不如死的决定来。
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心跳声。
景元帝将岑欢的下巴松开,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句。
“你可知道刚刚是谁求见了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