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甘、宁完了,准确的说是陕、甘、宁三地的官场完了。
杨善以地方总督的身份手握军政大权,一边向朝廷、向皇帝陛下呈报自己依谕令在西北地区植树造林修渠建桥造福一方,另一边又私下里向燕王府、向太子供应银钱物资。呵呵,这些供应给太子的物资、银钱想想就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了。
无论是杨善敢把手伸向当地的老百姓还是在拨付用来修渠栽树的钱粮里做一点手脚,杨善的好日子就算是到了头了。
啧啧啧,那可是不少人的脑袋呀,是不少人的身家性命呀,是多少个官位呀~
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这得有多少人能够有机会又动动位置了,查,严查!早该严查了!皇帝陛下英明!
就这么一场该组建治丧委员会的会议就这么变成了太子党的清洗大会,再看看才十岁出头的太子那幼小而又壮硕的小身材还跪在...趴在地上等着皇帝陛下吩咐呢!
“升范广为后军都督府后都督,迁大宁总兵官…”得,石亨那货这次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石亨一而再、再而三的当逃兵早就惹怒了皇帝陛下。当年因为他还有用这才一直让他领兵在外,现如今的大明朝廷周遭就没有一个敢称兵仗的国家,一个总是在需要的时候做逃兵的总兵官还有活路,私下结交太子这事怕是要被问罪喽~
“迁张輗为中军都府左都督,任安北卫总兵官。迁王良为后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充镇北卫左副总兵官。迁陈友为驻倭总兵官,往倭地接管王良幼军所部。都督佥事刘深充抚北卫右参将。都督孙镗充北归化卫总兵官。都督同知田礼充陕西左副总兵,过兴充宁夏左副总兵,卫颖充甘肃左副总兵……宁阳侯陈懋往倭国镇守。安远侯柳溥率部拔营交趾镇守……”一条条官军将领的新人事任命下来,哪一条也不像是临时起意的,让大臣们心里犯了嘀咕。
莫不是皇帝陛下对于太子心生不满久矣?毕竟侄子哪有儿子香,原本正统爷一脉还留了个钱氏可以时不时跑到宫里去找太妃打苦情牌,现在钱氏也没了,可不正好借着这个手就把太子给办喽~
大明朝的人事变动仅在一盏茶的功夫翻了天,太子朱见深如坐…如跪针毡。这个鬼天气里穿的衣服也还是很单薄的,就一条裤衩子跪下听训这么久,养尊处优惯了的朱见深好久没遭过这种罪了,连个蒲团都没有啊~
关键是还不敢起来,那些发生人事变动的人不是投靠过自己的被贬为副职或者被撵到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就是那些顶替投靠自己官员职位的。怎么看这事都跟自己有关系,这些人变动完了恐怕自己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去。
朱见深这会知道后怕了,脸上泛出的汗珠不是冷的还是痛的,一颗颗滚落滴到金砖上再四溅开来。
太子党,瞬间瓦解。
“哟~见深啊,你怎么还跪在这里呢?快快起来,回府去吧!你母亲的后事还需要你去操办,一会下了朝朕也是要去祭奠一下嫂嫂的。”说起来可笑,前一刻朱祁钰还在考虑要不要因为钱氏的去世而罢朝七日以示哀荣,现在就只成了要去祭奠了。
要是以皇后之尊去世,举国致丧那是必然的事情,可现在嘛……
“见深知错了,还请叔皇责罚。”知道自己瞒是瞒不住了,朱见深也只能光棍的一头磕下请求把处罚落下来。
棍子只有打下来才知道有多痛,看棍子落下的位置才知道施刑人的态度。对于太子结党的事情是可大可小的,往大了说废掉也不过分,往小了说那又能算个什么事,不就是提前学习一下朝政嘛~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古人是这么说的吧?”朱祁钰拽着文望向胡濙问道,又没等胡濙回答直接说道:“听到母亲过世的消息就来找叔父帮忙,说是过错也不算什么过错,算了吧!下次不要这样了,孩子要先回去抓紧时间见一见母亲最后一面才对的。去吧去吧!”
呃…下次?还有下次?好像还真有下次,毕竟生父已逝,嫡母新亡还剩下个生母的。皇帝陛下这话算是敲打吧?这是要拿太子爷的生母说事情威胁太子?也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