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一旁的燕斥候提醒道。
“哦!”
项玄黄回过神来翻开账本,账本确实不止三个月的账本,里面按进销存登记着这几个月的进项开支以及结余。
单看开支一项,手下八百士卒每月开销只有五百两银子不到,折合每人每月四分不到的银子。
项玄黄招来燕斥候问道:“每人每月四分银子够不够一家人开销?”
“啊?”燕斥候张大嘴巴一时忘言。
“管家大人说说。”项玄黄将账本丢在地上,“八百士卒就算不按职位只按人头平均,以十六两一斤计算,每人每月折合不到四分银子,每月开支加总也不过五百两。但府上每月日常用度却在五千两以上,我想问问管家大人,这些银子都涂在这些女人脸上还是揣进你们的腰包里啦?!”
项玄黄调门略微拔高,灰白胡子的管家已经磕头如捣蒜差点撞破额头。
项玄黄望了一眼已是满脸愤懑的那帮披甲士,又看了看唯持和燕斥候,“说!有谁站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城主大人......”灰白胡子定了定心神,他自己不说话就等于不要自己的吃饭家伙,所以干脆把心一横抬起头来说道:“大人,这些用度小的们都不敢擅自主张,一切开销都得经过胡城主点头签字才能找四夫人列支,所以小的们真不敢私藏哪怕是一枚铁钱啊。”
“哟,还分会计出纳。哪位是四夫人?抬起头来。”
这时,家眷中有位布衣荆钗的妇人抬起头来,“妾安四娘,奉命掌管府库钥匙,也是胡城主的四夫人。”
项玄黄看了眼四夫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下的二十几名年纪不大的妇女,这些人有的绫罗绸缎有的珠玉满头,只有这位四夫人虽然俊俏却是一身洗得发白的粗棉布袄,头上还插着一根荆钗。
“其他夫人呢?都抬起头来让本大人看看。”
二十几名妇女几乎同时抬起头来,年纪稍大的眼帘低垂,年纪还小的虽说面带着恐惧,却又忍不住好奇偷偷瞄着项玄黄。
而那几眼,也让项玄黄看清胡疯子选女人的标准,果然年纪越小、胸器越大的打扮越是高调奢华,像安四娘这种水墨牡丹却把国色天香画在骨子里的反倒成了库房中堆放灰尘的藏品。
“有意思。”项玄黄摸了摸鼻子说道:“唯大人把这些人都带下去吧。按你的意思暂时关押,但四夫人和管家留下,先派人抄抄他们的屋子,看看他们是否说谎。”
“是!”唯持挥了挥手,身边立刻转出几名披甲士把胡疯子的家眷和奴仆通通赶了进去。
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两名披甲士各自捧着一个木盒,唯持敲掉铜锁,打开盒子递到项玄黄面前。
“只有这些吗?”项玄黄掏出里面几两碎银子和几件银质首饰问道。
“只有这些了。”捧着木盒的披甲士同声应道。
“看来两位还挺节俭......”项玄黄笑了笑,将碎银子丢回盒子抬了抬下巴,“都还给两位吧。看完这些,我想答案应该有了,咱们的胡城主对传宗接代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但对自己兄弟却不怎么待见。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