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紧张地拉着项辰的手,问:“晖儿怎么样了?我大哥他?”
“晖儿没事,赵萧已经走了。”项辰用帕子擦拭着姝儿额头的汗水,心疼地道:“赵萧那一掌虽然没有用什么力,但终究是伤了你,这几日,你安心修养,我会在永安宫陪着你。”
“是你抱我回来的?”姝儿忽然想起一事,心中一紧:“我...我昏迷了那么久,你可有找太医为我诊脉?”
项辰摇头:“你是被赵萧掌力所伤,我已为你运功疗伤,便没有再请太医。”
姝儿略略松了一口气,但想着兄长对复仇如此执着,甚至不惜将她作为棋子,心中凄凉,哪里还能安心休养。
她看着眼前对自己关怀备至的项辰,想着远走异乡的落霞,以及远在梁国,已然娶妻的司徒翊,忽然觉得,其实男人都一样。
他们有些人心中装着野心,比如司徒翊,有些人心中装着权利,比如项辰,有些人心中装着仇恨,比如她兄长赵萧,但不论野心,权利,仇恨,哪一个都比近在他们眼前的女子重要。
大哥觉得她被项辰厌弃,所以想要将她送至司徒翊身边,可当初司徒翊又何尝不是为了平定梁国内乱,亲手将她送给了项辰。
项辰见姝儿神色黯然,知她被赵萧的话伤着了,连忙握住她的手,深情款款地道:“姝儿,不论赵萧心中如何想,我是真心喜欢你才立你为后的,你与拓跋胭脂是不同的。”
姝儿很佩服项辰看透人心的本事,他说不同那就不同吧,姝儿已然没有这个心力去追究了,她看着项辰,疲累地道:“把晖儿送回德馨宫吧,我如今的身体,已无心力再去抚养孩子。”
“你无需花费任何心力,我已派了最好的乳母和嬷嬷,你若怕孩子晚上吵到你,我让人将孩子移到更偏一点的殿里,绝不让他扰了你的清净。”
这是他的长子,也是他膝下唯一的孩子,意味着太多的东西,他必须养在姝儿的膝下,这样才能保姝儿后位永固。
姝儿何尝不知道项辰的这些心思,但她对这些权利斗争只觉厌烦,而赵萧昨日疯狂又让她遍体生寒,如今赵萧仗着项辰喜欢她,竟猖狂至此,她在这个后位上多待一天,离毁家灭族之祸就更近一步,也许司徒翊为她创造的就是最好的时机。
姝儿斟酌着开口道:“若你一定要将这个孩子养在我膝下,那德妃就真的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项辰一怔,待明白过来姝儿言下之意,心中腾出喜悦:“你的意思是?”
姝儿没什么表情地道:“我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是为他人做嫁衣。”
“好, 我立刻就召元晔进宫。”项辰毫不犹豫地道。
姝儿咳嗽两声,佯装虚弱地道:“我身上有伤,为免师兄和爹娘担心,就先不见他了,待你和他将一切都部署好,只需告诉我要做什么,如何做就好。”
项辰轻抚她消瘦的脸颊,柔情款款地道:“你只管安心休养,我会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