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晟回去时,番禺军已经攻陷山寨,山贼死的死抓的抓,逃的逃,清风寨就此除名。
其实最稳妥的办法是他亲自将谢雪璇送回去,让那一老一少送她还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就两人本身来说,虽然经过检查,确实是医者,但是好是坏,从只言片语中,古晟也无法完全肯定,万一是坏人,老谢就此消失,也不无可能。再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即使是好人,此时下山而去,保不齐刚逃离的清风寨大当家等人杀个回马枪,重新将人给捉了去,那自己千辛万苦追到这,不就白费了功夫?再退一步讲,就算上述情况未发生,那两人万一走错了路,或者迷了路,自己又当如何?如此看来将老谢交予两人是下下之选,可古晟别无他法,总不能将人堂而皇之的带回去吧,那等于是羊入虎口,自己又不得不回去复命,毕竟身上还有攻灭山寨的任务。总而言之,只能选择相信那二人。
如果谢雪璇伤的没那么重也就罢了,让其找个地方躲着或者干脆让她独自走回去也行,可她偏偏伤的连走路都不走不了,这也是古晟为难的原因之一。
“使君大人,那清风寨大当家狡猾的紧,寨门还未攻破便带着亲信逃走了,我未能将其抓来,任务失败,还请使君大人责罚。”既然决定暂时在人家手下打工,姿态自然要做足。古晟主动找张敬请罪,张敬非但未怪罪,反倒对其另眼相看,番禺军人数不多,未能形成围剿之势,山贼会四散逃走张敬早有预料,灭了山寨他的目也就达到,他当即下令,将山寨一把火烧了,省的再有山贼重新回来盘踞。
“清风寨已剿灭,留下一旅追剿残余,其他人回宝安县城休整,择日再取阳台山!”张敬命令完带着亲卫队走了,古晟以多日未回万象庄顺便回去一趟为借口,脱离了大部队。
彼时谢雪璇被小丽背着,跟个残疾人似的,她不由想起当初古晟救她逃出监牢时的场景。只是这回不是他抱着自己逃离了,她不免有些失望,念头刚起,她连忙甩了甩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想着让一个男人抱着逃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小女儿了?像刘欣怡一样!想着想着,三人已经到了山脚下,前面不远就是官道了。
塘朗山和阳台山之间有一片湖泊,两山隔湖相望,清风寨和阳台山各立山头,井水不犯河水。湖的南边与塘朗山之间有一条狭长的通道,时人称之为留仙坳,官道便在这留仙坳中穿过,这条大道直通循州,是宝安县到循州的必经之路,因此平时行人车马络绎不绝,清风寨便是占着地利,在此做了不少劫掠商队的勾当,为祸乡里,几个月下来导致商队易道而行,宁可选择绕远路走凤凰山南麓的崎岖小路,给阳台山山贼交过路费,也不再以身犯险了。
三人上了大道,行人商队没见着,倒是有三三两两狼狈逃窜的山贼,无疑是清风寨溃散出来的山贼喽啰了。
“这不是老孙大夫和小丽嘛,你们也逃出来了?我们去投奔阳台山,你们要一同前去嘛?”清风寨的山贼有不少是认得二人的,毕竟二人是山上唯一的大夫,只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找他们看病,平时对待他俩也是客客气气的。
“我们就不去了,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起了,还是在附近村镇找个地方落脚的好,你们自去,不必劝我们,老朽祝各位身体健康,无病无灾。”老孙操着老迈的口音推辞了他们的邀请,山贼们也未强求,各自离去。三人就这么一边走一边推却路遇山贼的邀约,刚出了留仙坳转向深河方向,天就要黑下来,他们只得就近找一村落借宿一宿,次日再赶路。
三人借着余晖朝前边走边寻找村落,突然从路边窜出人影,把三人吓一大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古晟,他在此等候多时了。
古晟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他们心下稍定,他直接开口道:“老丈可会骑马?走路太慢,此处距离万象庄还有些路程,走路怕是再走几个时辰也到不了。”
“老朽年轻时行医乡里,倒也没少骑驴子,骑马和骑驴应该差不多,只是我这把老骨头如今受不得马背颠簸了。”
“咱们慢慢走,不怕颠簸,总比走路的好。”说着古晟便从道路旁的树下牵来了两匹马。
如何分配,不言而明,老孙带着他孙女一匹,自己带着谢雪璇一匹。
谢雪璇从古晟出现开始就目光不离他,想了一路,终于见到了人,能不多瞧上几眼嘛,只是听到自己要和他共骑一匹马时,她却犹豫了,骑也不是不骑也不是,纠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