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一把抱起南宫月就往医院去,鲜血沾染到他的白衬衫上,触目惊心,他惊慌失措地大喊:“医生,医生,快救救我老婆。” 旁边有医护人员围了上来,将南宫月送进了病房。 “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左岸着急地问。 一脸严肃的女医生走了出来,说:“动了胎气,不知道怀孕初期最忌讳情绪波动太大吗?” “那孩子能保住吗?”左岸问。 “目前要卧床休息,情绪要平和,先观察两天再说。”女医生说完就走了。 左岸失魂落魄地走进病房,看到南宫月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他缓缓地走过去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手一片冰凉,就想此刻他的心,快要停止跳动。 过了一会,左振鑫夫妇和冷如烟才赶到医院,问:“小月怎么样了?” “医生说动了胎气,要好好休息,现在还没有醒。”左岸低声说,他恨不能自己能替南宫月承受,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这里有我照顾小月就行了,你走吧!”冷如烟沉着脸对左岸说,如果不是他,南宫月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 左岸也不回答,仍旧坐在病床边握着南宫月的手,冷如烟想要怒骂这个罪魁祸首几句,却碍于在病房里不好发作,只好狠狠地瞪了他几眼,郁闷地走出去了。 左振鑫和梁吟秋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儿子唱的是哪一出,前一秒钟,还那么冷酷无情地说要离婚,可见南宫月出了事,那种心急如焚,惊慌失措又不是装出来的。他们已经越来越摸不清左岸的想法了。 “月儿,对不起,以后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永远爱你,也爱我们的孩子,只是命运太残忍了,我不得不现在就离开你,没有我的日子你一定要幸福,快乐!”泪水落了下来,滴在南宫月的脸上,左岸吻上她的唇,深深地,眷恋地,然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如烟,好好照顾她,拜托了。”左岸深深地朝冷如烟鞠了一个躬。 “左岸你……”冷如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 左岸没说什么,又回头看了病房一眼,毅然决然地走了,他不能再停留下去了,多待一秒他心里的防线就多坍塌一分,为了南宫月以后的幸福,他必须要走了,以后的以后,她会忘了他,而他却永远记得她,她的一切足以陪伴他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傍晚时分,南宫月醒了过来,她看着白色的房顶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现在在医院,她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着急地问:“我的孩子,如烟,我的孩子……” 冷如烟抓着南宫月的手,说:“孩子没事,但是医生说动了胎气,从现在开始要卧床静养,情绪千万不要再起伏太大,否则对宝宝不好。” 南宫月点点头,迟疑了一会问:“左岸呢?他在哪里?” “小月,你忘了左岸吧!你不记得早上他说过的话了吗?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还记得干什么?”冷如烟劝慰说。 “他真的不要我,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南宫月喃喃地说,泪水又滑落下来,她的心好痛好痛,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会到了这个地步。以前她受一点点伤他都紧张得不得了,而现在她躺在医院,他却不闻不问。难道人的心都是这么易变的吗?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都是这么脆弱的吗? “小月,忘了他吧!以前他对你多好,天天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而现在却不理不睬,你也就别惦记着他了。”冷如烟说。 “左岸没有在医院吗?”南宫月抓着冷如烟的手问。 “没有。”冷如烟摇头回答。 南宫月颓然地仰倒在床上,早上迷迷糊糊中,她明明听到左岸在呼唤她的名字,感觉到他宽厚的胸膛,感觉到他的泪水滴在她的脸颊上,难道着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吗? 冷如烟看着南宫月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劝到:“小月,医生说你最忌情绪波动太大,你现在这样,对宝宝很不好。” “宝宝,宝宝……”南宫月低低地念着,一想到她的孩子从现在开始就没有父亲的陪伴,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掉了下来。 冷如烟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揽着南宫月的肩膀说:“小月,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些你以为会记住一辈子的人和事,其实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遗忘在风里,再也无法想起。 “好疼。”突然南宫月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她感觉到一阵阵绞痛,让她的额头冒出了大滴的汗珠。 冷如烟见状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跑出去找医生。 “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尽管再这么哭下去。”女医生沉着脸说:“不是交代过了吗?要平心静气,再大的事情也没有一个生命重要。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谁也保不住你的孩子。” “对不起。”南宫月红着脸小声地说。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孩子是你自己的。”女医生调整了一下点滴瓶就走了出去,碰上不听话的病人也是很头疼啊。 “小月,你真的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冷如烟迟疑地问。 “嗯。”南宫月坚定地点头。 “可是……”冷如烟想要说什么,却被南宫月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我心意已决,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那么残忍,让他连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也是一条生命,我做不到扼杀他。尽管他之后没有父亲,但我会给予他全部的爱,让他健康快乐地成长。” 冷如烟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她开不了口,这个孩子就是南宫月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她能说些什么呢!她什么都不能说。 “如烟,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可是我不怕,我只要他好好的。左岸说要离婚,一点余地都没有,如果我再没有他,我会活不下去的。”南宫月开口说。 这时,病房门开了,梁吟秋走了进来,看到南宫月醒了,急急地走过去问:“小月,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今天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妈,我没事。”南宫月摇着头说,不管她和左岸走到了什么地步,梁吟秋毕竟是她的长辈,而且还是一个颇明事理的婆婆,所以她还是很尊重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给你炖了鸡汤,你喝点。”梁吟秋打开了保温壶的盖子,顿时一股香味弥漫在房间里,南宫月也不矫情,接过汤碗就吃起来,她不仅要为自己,更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多想一想。 梁吟秋陪着南宫月说了一会话,没有提起关于左岸的话题,因为到现在她也没有搞清楚自己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交代她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和孩子。 南宫月乖巧地点头应下,后来见时间不早了,她就催着梁吟秋回去休息了。 “如烟,我想我妈了。”南宫月说,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想起的就是母亲。 “要不要打电话叫阿姨过来?”冷如烟问。 “还是不要了,免得他们担心。”南宫月想了想摇头说。 “纸包不住火,他们迟早会知道的。”冷如烟说。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如烟,你也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南宫月说。 “你说的什么话,你这个样子,我能放心回去吗?好了,快睡吧!我在旁边的小床上躺一会,你有事叫我。”冷如烟说。 南宫月点点头,虽然心里很难过,但是折腾了一天,她感到异常疲惫,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梁吟秋回到家里,就看到左岸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见到她回来,急忙站起来,问:“妈,月儿怎么样了?醒了吗?医生怎么说?” 梁吟秋气恼地瞪了左岸一眼,说:“想知道就自己去医院看去,别来问我。”说完就要绕过他往厨房走去。 “妈,你快告诉我,小月有没有大碍?”左岸拉着梁吟秋的胳膊说。 “儿子,我真的是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明明爱着小月,为什么要和她离婚,还说出打掉孩子这样的话来,你知道这有多伤人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为什么非要弄到这样两败俱伤的地步。”梁吟秋问。 “妈,你别问了,你就告诉我小月到底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左岸摇着头说,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起码现在不能。 “我不知道。”梁吟秋恼怒地说,也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吃错了什么药,好端端地要把一个家弄到这样的境地。她挥挥手就往楼上走,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妈,要是小月把孩子生下来了,你就把孩子抱回来养吧,这样她以后也好再婚。”左岸对着梁吟秋的背影说。 “你自己的儿子自己养,我把你拉扯大,责任也算是尽完了,你儿子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梁吟秋想也不想地说,心里更多的是对左岸隐瞒的不痛快。 左岸知道母亲此时对自己心里有怨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盘算着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南宫月和他们的孩子将来衣食无忧。 梁吟秋推开卧室的门,将一杯热茶递到了左振鑫的手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你说儿子到底是怎么了啊?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有个不好的猜想。”左振鑫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床头柜上。 “什么?”梁吟秋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左振鑫低声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左岸的心里该承受多大的痛苦啊!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那时候不是已经好了吗?不可能,振鑫,你告诉我,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梁吟秋语无伦次地说。 左振鑫将梁吟秋搂在怀里,安慰到:“我也只是猜测,你先别想那么多。”但他的心里实际上已经有百分之七十肯定了,除了这种可能,他想不到什么事能让左岸将心爱的女人往外推。 “如果是真的那该怎么办,我的儿子啊!”梁吟秋忍不住哭出声来。 “没准我们是自己吓自己,好了,先睡吧!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左振鑫劝到,但其实他的心里也是乱成了一团麻,但他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否则这个家就真得乱了。 这个夜晚,有多少人将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