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就说了,你就造了一块,我们是十八块,我们批量试制比你早,大规模制造也比你早,你那充其量就是个试验品;我这是试验品也比你早,我们造出来的时候,你们还没立项呢?但是两边在报纸上各说各话,两边的工人日报上都在头版刊登了各自试制成功的消息,谁也不搭理谁,典型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但是总得来说申城的声音要大一点,导致后来一说第一块手表,就是Shanghai,大家都把海鸥忘到犄角旮旯去了,只有博物馆还在如实记录着1955年三月二十四日,五星十五钻,第一支国产手表。实际上海鸥的实力还略强一点,因为它才是第一个出口的手表。
但是这里是京城,谁是第一和他关系不大,所以玻璃柜台里摆着两块表,下面贴了一个纸条,第一块国产手表,你觉得谁是谁就是,别争。至于原来摆了几块,有没有为了这个第一打一架,咱就不得而知了。
虽然人家明晃晃的告诉你了是展品,但是赵鑫还是不死心,偏偏跑过去问了一句,“卖吗?”就是赌一下,万一卖呢,这不比什么古董更有收藏价值。很可惜,答案并不乐观,人家明确说了是展品,不卖,但是告诉了她一个消息,今年下半年,大概就能收到新的量产货了,可以到时候过来看看。这人也没给赵鑫推荐柜台里的进口货,一来是太贵,六七百呢,二来以他站了十来年当铺柜台的眼力这小姑娘看上的国产两个字,并不是手表。
等到了卖日用品的柜台,赵鑫充分展示了什么叫撒手没,尤其是在煤油灯柜台,赵鑫那是转了一圈又一圈,她一直认为煤油灯就是黑黑的,铁壳子做的,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一点也不好看。但是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各具特色的煤油灯,陶瓷的,搪瓷的,玻璃的,各具特色,点着了可以照明,不点着,当个摆设放在屋子里也很漂亮。这简直不和常理,现在不应该是以简单朴素实用为主要宗旨吗,这是什么东西。
但是这玩意儿,看看就行,赵鑫可没有买一个回家的打算。剩下的地方就是肥皂牙膏之类的日用品,这里还藏了一个很新鲜的柜台,卖布条的,两寸来宽,半尺来长,不要布票,这些布条就是用来补衣服的,基本上都是从废品上面剪下来的,能卖一分是一分。而且这一片还有卖鞋样的,卖橡胶鞋底的。突出的就是一个货物齐全。
到了三楼,赵鑫看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自行车,缝纫机,这些根本就不能在市场上自由买卖的东西,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和普通供销社一样,都要凭单子兑换。而且这里居然也有卖布的,同样是卖布为什么不放在二楼一起卖呢,仔细问过才是到,这里的布都是食品级的,有做面袋子的细布,有做蒸布和笼布的网布,甚至有做干粮包袱的粗布,但是突出一个特点,那就是白,全都是白布。
另外还空着一片,说是什么还有其他商品没有上架。两个人正逛着呢,听道下面一阵喧哗,正要好奇下去看看呢,旁边一个营业员说话了,“芳姐,你先帮我看着点,我估计是冻带鱼来了,我下去买点。”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人也纷纷应和,“芳姐,麻烦你了,我也去看看。”
“芳姐……”
过了一会,整个三楼除了几个保卫员之外,就只剩下那个芳姐和赵家娘俩大眼瞪小眼。“你们怎么不去看看啊,就这一天,晚了可就没有了。这些冻带鱼可是稀罕东西,平时不年不节的根本见不到。”
“不去了,单位发了两条,够吃的,不去凑热闹了。”钢机二厂自然没有这种福利,这东西是赵鑫的,赵鑫过年发了二斤羊肉,半斤红糖,十个橘子,一斤带壳瓜子,一条鲤鱼,两条四指带鱼,就是宽度大约四指宽的那种。福利相当好。赵芹那边就差远了,杨厂长干了一个挺无耻的活,他把红星厂和钢机二厂分开了,红星厂的东西比钢机二厂要好的多,钢机二厂的工人甚至比不上红星厂的行政人员,简直就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