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次围观,王楸被鱼拽到水里去的壮举,基本上在大院里也算是人尽皆知了。闫家也少有的过上了吃肉吃饱的生活,倒不是因为闫阜贵大方,而是他不敢卖。你弄个一条两条,三斤五斤的卖了就卖了,目标不大,危害不大,大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但是你把一条三十斤的鱼卖了,你猜猜会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有人说了,只要我的售价比市价更低,就没问题。但是这种情况仅限于你三斤五斤得到小打小闹,这么大的鱼,知道后海的鱼属于公共资源,这种行为放到几年以后,有个罪名,叫挖社会墙脚,现在虽然暂时没有,但是这种行为也够判的。
本身大鱼就不好吃,再加上三大爷闫阜贵的一贯原则,基本上就是清水加盐,所以味道,实在是说不过去。王楸晚上回来的很晚,因为下午他出去趟了趟路,明白了,京城周边的村子有哪些,甚至哪里有山,哪里有河,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饭以后了。原本闫阜贵都准备不给他开门的,但是想想,这种行为有点下头,没什么意义,更何况,这一次开了门,下个月就可以去要钱了嘛。
一回家,就听见王椿问他,“你怎么这么不注意,钓个鱼还能掉水里去。”
“三哥,你怎么知道的?”
“大院里都传开了,今天下午三大爷去后海钓鱼,刚好把你钓的那条鱼给捡了回来。”
“我说今天怎么给我开门脸上挂着笑呢,合着是占了我的大便宜了,不行我得把鱼线要回来去。”
“你拿什么要,谁能证明这鱼线是你的,今天听三大爷说,这鱼线是什么尼龙的,还是进口的,老贵了,一般人根本没有,你这鱼线哪里来的。还有你这鱼竿,掂着不像是竹子的啊。”
“这么昨天,你去给大爷爷圆坟的时候,我出去转了一圈吗,捡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要,我就拿回来了。没想到还没开张,线先丢了。”但是心里想的却是,我去,这么敏感的嘛,这个傻老帽都能感觉出来,那别人呢?要死要死,得抓紧把这个鱼竿销毁了。还有进了闫阜贵手里的鱼线也得早点弄回来,这在外面是个祸害,这系统真是个废物,连物资来路都说不明白。
“不对啊,三哥,我掉水里,你听谁说的?”
“大院里都传开了,我回来的时候,都有人专门提到你了……”
“没想到赵鑫一个小屁孩,那嘴也松的跟棉裤腰似的,啥都往外说。还大学生呢,这单亲家庭家教真是不行。”
“你这说啥呢,这关人家赵鑫啥事儿啊?”
“我钓鱼的时候,现场认识我的就只有她,坐到湖边上看着人家钓鱼。我掉水里,她就走了,晚上这话就传开了,不是她是谁。”
“也不一定,人家她妈是厂里的领导,人家也是大学生……”
“三哥,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事儿,她妈是厂里的领导,但是她妈管的着咱们吗,我可打听过了,这红星厂和钢机二厂有点水火不容的意思,现在矛盾特别大。”
“老四,你是怎么知道的。”
“切,你以为我是你啊,你以后得在红星厂上班,我也想通过红星厂赚个长期暂住证,我不得出去打听打听啊。我给你说,三哥,这两天我趟出来一条门路,可以找他拿一些计划外的肉,我要是拿着这些东西当敲门砖,是不是可以在红星厂蹭个临时工。”
“你要有这能耐,落个正式工都行啊,直接把户口也迁过来就行了。”
“哪啊,没编制,没人要的。上边有政策,禁止给农业户口介绍工作,临时工上边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正式工,门都没有啊。”但是王楸想的却是,只要我能在京城落住脚,在乎什么正式工,临时工呢,我又不指着定量过日子,临时工多自在啊,咱手里有肉,有的是愿意开介绍信的单位。确实是这样,有系统作为退路,王楸是不怎么在乎所谓的正式工的稳定,反而正式工的各种要求对他反而是种约束。唉,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啊。
“三哥,我给你说,你要是听我的,到厂里去得时候,看看能不能换个行政岗位,做办公室里,喝茶吹风扇不比到车间里出大力流大汗强。”
“可是这工人岗位可以接班啊,以后我要是有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