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发生这种事儿,把长辈赶回家了,这个先河要是开了,以后他易中海日子怎么过,既然不符合他的要求,那么就要批评,结果崔萌萌根本没给易中海面子,直接顶了回去,“一大爷,我们家利民可是你的干儿子,虽然咱不能说和亲生的一样,但是总得来说也不差什么了吧,你就这么见不得他过好日子,非得一个好好的家,让人搅和散了不可是吧。”
易中海说了几句,结果都被崔萌萌给顶了回去,她崔萌萌也不是好性的,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易中海对自己意见很大,他觉得自己花了他干儿子的钱,影响了他干儿子给他养老。本来就相看两生厌的人,自然也不用多么给他面子。
等易中海走了,周利民这个被修正过的性格又开始纠结了,“萌萌,这毕竟是咱干爹,你说话别这么针锋相对的。”
“利民啊,周利民,你是真的看不懂他的想法吗,他巴不得你没有媳妇,没有孩子,什么都听他的,好给他养老送终。他觉得我们娘仨花了他未来的养老钱,你看不出来吗,你要是觉得我这人不行,那咱们就离婚,大不了我带着孩子三嫁,你放心,在走之前,我会给你再领养个孩子,不至于让你绝了后,也算是感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不用不用,我觉得你挺好的,家里家外都靠你,这几年你受委屈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们得再领个孩子,毕竟有过这一次,这两个孩子在你妈那,多少有点疙瘩,再领个孩子,也算给她找点事干,万一以后这两个指望不上了,你以后也有个依靠。”
周利民这一次被一撸到底,并且是担保留职,所以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接受教育,本身就心烦,这个月更是被家里的事吵的慌,一点都不想掺和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前身留下的烂摊子,不至于影响到以后,至于孩子,反正都不是亲生的,他又不缺吃的,也不是他管,领养不领养,有什么影响吗,领养一个就能帮一个孩子过上有家庭的生活,也算是积德行善了。“行这种事,你看着办就行,家里的事儿,你说了算,我妈也不想管,等你看好了,跟我说一声,我陪你去走手续就行。”
果然,崔萌萌的手就是快,一个月不到,就从医院找到了一个六个月大的弃婴,还是个健康的男孩,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会被丢在医院里。医院里不都是女孩吗,就算偶尔有男孩,也是身体有恙的。这个男孩,也是她转战了几个医院才找到的,第一医院,人民医院这种级别的根本连谈都不谈,周家什么情况,人家调查一下就知道了,孩子根本不可能给他们收养,但是有些小医院为了省事儿,根本不想做背调,只要拿着粮本和街道的证明确定不是拐子就能办事。到此为止,周家和何家的这场闹剧才算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但是这事儿产生的影响却颇为深远。
到了下半年整个风气突然一变,首先是,大家熟悉的雨儿胡同街道办事处没有了,和隔壁的桃条胡同街道合并成了交道口公社,这一次改制,让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尤其是周围的各种合营的买卖。再加上公社在东郊的空地上开始筹建三座小高炉,让公社里没有工作的人和部分青年妇女同志出义务工,建设三座小高炉,只给与一定的粮食补贴。这一片这种小高炉得有三四十个,都是城里的街道在这里统一建的,毕竟城里可没有这么大的空地。
每天上班的时候,赵鑫都会经过这一片,但是对于这种政策,她也不想评价好坏,这件事情是由现在的条件决定的。弗拉基米尔·伊里奇·LN说过:在分析任何一个社会问题时,MKS主义理论的绝对要求,就是要把问题提到一定的历史范围之内。后人可以不顾当时环境和背景,去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嘲笑和批评他们贪多求快,好大喜功,背离事实,但是真的放在这个背景上,我们其实别无选择。
领导曾经说过:“我们讲的是实事求是的合乎实际的多、快、好、省,不是主观主义的多、快、好、省,总是要尽可能争取多一点,争取快一点。”“所谓的稳当可靠,实际上是既不稳当又不可靠,我们是一个大国,老是求慢求稳,就会出事,快一点总会好一些。”“外国随时有可能对我们发动侵略战争,我们的工作要放在他可能提早突然袭击这么一点上。所以,我们的工作应该加紧一点,改造和工业化,只要是行得通的,有根据的,不是冒险的,不是盲目的,尽可能提早一些时间,那就越好,越有利,我们取得主动。”“我们现在还处在被人看不起的地位,这是有理由的,因为我们还不行。这么大的国家,只有这么一点钢,人民生活水平这么低,有这么多文盲。人家看不起我们,对我们有好处,逼着我们努力,逼着我们进步。”
在这一系列大背景下,你可以说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里面可能有一些错误的细节,甚至有歪嘴和尚念歪经的情况,但是你不能说大方针是错误的。有人好大喜功,直接要把二十三年的规划,压缩到五年甚至是三年内完成,怎么办,只能靠一来是施压,二来是吹牛。至于那种放卫星式的增产,一开始只是从地方小报上自嗨,怎么突然蔓延全国了,因为天灾了,大家吃不上饭了,你得给大家一个坚持下去的底气和希望,但是那些真的照着宣传的产量征粮的二百五,只能说个人SB,实际上当时虽然提升了征粮比例,但是这种二百五真的并不多。
现在DYJ的风气已经开始影响所有人了,但是这件事和大院无关,原因是这一次大炼钢活动,不涉及钢铁行业从业人员,牵扯更深的也是农村的社员。更何况,针对这一点,赵鑫也早就做好准备了,电炉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废钢利用平炉或者转炉重新回炉并不容易,但是对于电炉,小菜一碟。
街道也开始挨家挨户的组织收废铁了,不单单是废铁,别的也收,至于说把锅和锁都收走,目前还没有这个苗头,甚至可以说,以后就算是有了,也是人咬狗的新闻,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人这么高风亮节,来了一次毁家纾难。最可气的就是有些地方,打着国家的名义干坏事,好处自己得了,骂名国家背了,比如某些智障,让大家把农具熔了炼钢,不干农活,专心炼钢等等,他得到了上级的表扬,升官了,但是底下的老百姓可就惨了,直接导致粮食减产甚至是绝收。
八月份,孙卫东等几个人不负众望,居然真的把挖掘机和装载机的生产流程简化了好多,最典型的特点就是,铸造件和冲压件使用比例大幅提升,甚至还弄出来模块化发动机舱,原因就是北方车辆厂的发动机生产供应不上了,本身他们就在扩大规模,生产能力严重不足,再加上他们还有要为两个拖拉机厂提供发动机的任务,压力就给到了他们。以至于九月初的时候,他们还提供了一批粗制滥造的发动机,被钢机二厂直接顶了回去,然后钢机二厂的大空地,就出现了大批,没有安装发动机的设备。
九月,薛办事员又跑了一趟大院,开了一个会,这次的会议,在大院里激起了非常激烈讨论,那就是大食堂要来了,和农村不一样,在城里要不要参加全凭自愿,但是一旦参加了,就要把粮本交上去,不能自行去粮店买粮了。很多家里穷,或者粮食不够的家庭,自然很高兴,但是自家家里就够吃,还能隔三差五的改善生活的人自然是不同意的。所以大院里面愿意不愿意参加的各站了几乎一半,相互之间争吵非常激烈,而且还经常发生反水,今天同意,明天不同意的大有人在。弄到最后街道过来询问协调的时候,大院里都没有一个完整的意见,这个时候三个大爷的威望就跟说着玩一样,一点用都没有。
没办法,居委会要的急,薛办事员只能现场办公,确定结果,但是最终处理结果确是全屏自愿,愿意自己吃的,街道不做干涉,愿意吃大食堂的,把粮本交到居委会去,然后到居委会去吃。
然后这里面又有一个人咬狗的新闻,那就是,大食堂管饱,有好酒好烟,还能吃到肉,甚至还有浪费,结果寅吃卯粮,把大队吃破产了,然后大家都开始饿肚子了,国家一说大食堂解散,然后各个大队公社,立刻把大家都清理出去了,回去之后没锅,没灶,还没有粮食,导致大家只能饿着。
可是实际上,这种情况非常少,绝大多数大食堂都是很有计划的,该怎么吃,怎么吃,该吃野菜吃野菜,根本不存在铺张浪费这一说,而自愿解散的文件出了之后,是自愿解散,并不是强制解散。直接解散的大食堂也不多,大部分都坚持到了62年以后,大家就是靠着大食堂活过了三年,甚至还有地方,大食堂一直坚持到80年代。(我姥姥老家,大食堂坚持到84年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