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外公外婆在一栋郊区的别墅里找到了她,那是父母送她的五岁生日礼物,那时,他们还是一家人。
外公外婆不同意她自己住在那里,她又拒绝再和他们回去,于是,她开始了在亲戚们家中流转的日子。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欺负的性子,即使环境再恶劣,也绝不妥协。
或者说,正是因为孤立无援,所以她才变得更加尖锐。
她挡住了亲戚家小孩子偷她东西的手,也挡住了夜半无人时被撬开的房门,她不忍受任何人给的委屈,一旦有谁侵犯她的领地,她就像个草木皆兵的疯子,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打回去。
于是辗转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亲戚们的脸从开始的亲切和蔼变成嫌弃厌烦,她的房间也从窗明几净的套间变成幽深昏暗的储物间。
她的名声越来越坏,外公外婆也渐渐地不再联系她,逢年过节见到父母时,他们怀里已经有了别的孩子,身旁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直到爷爷回国,她终于结束了这样的生活,不会有人未经她的许可穿她的衣服,也不会有人三更半夜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笑。
她学会了骑马赛车,可以跑得飞快,学会了跆拳道、散打、自由搏击,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她学会了琴棋书画品茶鉴酒,在各项比赛中收割胜利,父母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
一切似乎都在像好的方向发展,长大的她似乎忘记了儿时的痛苦,她只记得自己的房间不喜欢外人进来,记得要每周上三节搏击课,记得要永远保持优秀,却忘了,这一切的习惯是为什么。
明明她很小的时候,睡觉喜欢开着窗,最喜欢和小朋友在床上玩躲猫猫,最喜欢的才艺,是跳舞啊!
三皇子可以在她怀里哭,有庆佑帝做他的靠山保护她,那个小小的橙年有什么呢?
有的是枕头下磨得尖利的剪刀、是手掌上打拳磨出的老茧、是一次次自我催眠的“没关系”“我不怕”,是仁慈又无情的时间,模糊了她的记忆,掩盖了她的伤口啊!
你问我为什么哭,我也不知道啊,可是眼泪,它就是这样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