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姚看到他神色变了几变,知道自己的计划开始起作用了,还故意问了一句:“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乔渊澄回过神,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有点恍惚。”
“公子一定是个念旧情的人。”季姚假模假式地说了这么一句,她可太清楚怎么去戳乔渊澄的痛处了。
乔渊澄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一时竟不太敢和这个“苏瑶姬”对视。他换了个话题:“瞧我,只顾着问姑娘名讳,还未自我介绍呢。苏姑娘,我是乔记的少东家乔渊澄。我家与常家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所以我同常公子算是旧相识,常府的女眷几乎也都见过。只是苏姑娘着实眼生,许是头一次跟常公子一道出来吧?”
他故意这样问,其实就是想探究季姚和常志硕的关系。
季姚正等着他问呢,于是回答;“我是两个月前才来的京城,常公子是我的表哥,常家主母是我表姑母……”说着,她垂下头,“我不是京中的大家闺秀,举止粗鄙,时常闯祸。表哥他不愿……哦不,是我自己不愿意出门。”
原来是这样,大概是穷亲戚来京中投靠,但常家嫌贫爱富,处处刁难人家。
乔渊澄和常志硕向来不对付,乔家的生意和常家的生意也存在很大的竞争关系。如果可以从常家发展一个“内应”,说不定能从中套出不少有用的消息。眼前这个被常家当众羞辱的远房表小姐,看起来无依无靠、胆小怯懦,但内里很可能是个隐忍、有城府的人,不正是“内应”的最佳人选。
于是乔渊澄趁着自己刚刚“仗义相助”为契机,向季姚示好:“姑娘,不要妄自菲薄。我看你清秀文静,又是顶好的脾气,哪里是什么‘举止粗鄙’之人?你该多出来走动走动,见识更多的世面,这样才能开拓眼界、更好地融入京城的生活。”
“乔公子说的是。”季姚虽然答应着的,但仍是一副忧心忡忡、不敢贸然尝试的模样。
乔渊澄心念电闪,立刻问道:“可是常府限制你外出?”
季姚摆手:“这倒没有。我平日里大都是自己待着,见到姑妈和表哥的机会不多,他们也没吩咐过让我必须留在府中,不得外出。其实,不管我做什么,去哪里,府上都没人在意……”
如此,确实是不怎么招常家待见,乔渊澄在心里暗讽。这个常家的表小姐怕是如同一个透明人,被常家刻意忽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远来京城,常志硕身为她的表哥,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连最基本的嘱咐都没有,恐怕是巴不得这苏瑶姬离开常府,最好不要回来。
他问:“姑娘可想出门见识世面?”
“想。”季姚回答,一脸真挚。
“若你想出门走走,又忌惮自己一人多有不便,不妨来乔记找我。”乔渊澄顺水推舟,抛出橄榄枝。
季姚当然不能一口答应,得先客套客套:“那可不成,乔公子贵人事忙,我怎能劳烦公子相陪?”
乔渊澄微笑:“姑娘刚才不是说,觉得我念旧情吗?我与姑娘一见如故,觉得十分亲切,所以很乐意为姑娘做点什么事。不过是在姑娘需要的时候,略作陪伴,算不得什么。”
既然他这样说了,季姚便不再推辞。当然,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莞尔一笑,特别感激、特别开心地说:“那么,就多谢乔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