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完饭出来,时间差不多也是晚上了,考虑到枫丹此时的状况,回去住酒店是不现实了,塔维纳尔干脆就在雅蒙这边住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她带着大慈树王去找纳西妲叙旧,聊了差不多一个白天。
换作以往,纳西妲可能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花在聊天上,毕竟才接手教令院,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关心。
不过随着新的贤者被选出,很多事情也就慢慢的可以放手,让他们自己处理了,而作为神明,纳西妲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固定的时间和他们见上一面,统筹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这种形式还挺接近璃月岩王帝君死去前的政治形式的。
因为是第二任神明,纳西妲自认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可以见到大慈树王对她来说是个问问题的好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向前辈请教了许多经验。
塔维纳尔就坐在旁边,手上拿着本书,偶尔出神望着窗外。
从净善宫出来,大慈树王自己翻开《造物主之书》露出半个身体,“我看见你刚才一直在发呆,在想什么。”
“有些感慨。”塔维纳尔穿过绿荫下的小道,斑驳的树影摇曳着,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有种令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我在想,假如我没有改变历史,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现在都会是另一种样子。”
“现在一切看似向好,可我也不能确定未来又会因为这些变动走向怎样的结局。”
昨天刚成功地把芙卡洛斯从原定的死亡命运中改变,天空岛也依然沉寂,并未作出反应,但塔维纳尔的心情并不是太好。
真正走到这一步,她才感觉到命运的搅动所带来的所有未知变化。
就连原本清晰的未来,都变得难以预测起来。
“你知道我是这么想的吗?”大慈树王问。
塔维纳尔便朝她看去。
大慈树王放缓了声音,轻轻道:
“假如我遵照原本的命运消失在提瓦特的历史,纳西妲会继承我的那部分历史,她会觉得,是她在千年前与赤王花神相识,又因理念不合分开,在雨林搭建起如今须弥的雏形。”
“她会觉得,是她为了消除禁忌知识而消耗力量,逐渐变为孩童大小,最后在羸弱时被贤者囚禁,直到不久前才重新脱困。”
塔维纳尔静静听着,大慈树王继续道:
“历史会被修改成合理的模样,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纳西妲的意识都会被这些部分影响,她会成为我。”
大慈树王回头向后看去,净善宫在层层叠叠的绿荫之后若隐若现。
“那么在成为我以后,她自己又在哪里?”
“五百年囚禁之中她夜以继日的学习,从什么都不懂到现在,为的也不过是成为她心目中须弥合格的神明。她觉得我是须弥的太阳,可月亮也守护着须弥孩子们的梦境......她做了这么多,想了这么多,这些思考的过程和获得的答案就连我也不曾知晓,那是属于她自己的智慧。”
“倘若她成为了须弥最初的神明,那么这些独属于她的思考就会随着历史的更改被世界树修正掉,我和她,其实都会被遗忘。”
“她是我从世界树上剪裁下来的最纯净的枝丫。在自然中,扦插的树苗属于新的植株,她是我的轮回,却不一定长成和我一样的树。”
大慈树王笑着轻叹一声,随即诚恳地注视着塔维纳尔的眼睛:“所以我很感谢你,塔维纳尔,你让纳西妲可以继续做她自己,而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