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夏蕾,是我一时言语有失礼貌。那好吧,我先送你回去。希望你能打开心怀接受新的生活与人。” 史蒂夫望着她既是失望又是怜爱。
…… ……
…… ……
午后,阳光依旧明媚地照耀着大地,蝉躲在树上歇斯底里地叫着。
夏蕾坐在自家后花园里的秋千上,轻轻地荡着,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那是她们一家到达美国半年后的一天,她父亲夏仲达派他的得力助手即铁济堂的师兄乔力雇船折回马尼拉打听铁家的情况。她每天心如膏火,盼着乔力能快点捎回消息。
一个多月后,乔力回来了,不过却带回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他师父师娘被人杀害,而铁济堂却在战场上牺牲了。
当时听到这消息,她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只是不住地摇着头失魂落魄地呆念“不会的,济堂哥……不会死的,济堂哥,不会死的……” 一时因悲伤过度竟晕了过去。
醒来后又是一番肝肠寸断,扑在母亲怀里悲声痛哭。那段时日,对于她来说芳华虽值盛开,生命却似是枯萎。内心的悲痛让她万念俱灰,好在她母亲孙虹时时陪在她身旁宽解安慰她,否则她一时念起也就去了天堂。
“怎么啦?我的宝贝。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呆坐着。”孙虹这时儿走了过来。
“妈妈,我想回马尼拉去。”夏蕾望着母亲应了句。
“回马尼拉?这可不行。咱们在马尼拉的家业全都已变卖,没有家在那边了。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回马尼拉呢?”孙虹给女儿掠了下头发。
“妈妈,你就让我回去吧,我想回去祭拜一下铁伯父伯母和济堂哥,给他们上个坟。”夏蕾拉着母亲的手,眼里溢满了央求之色。
“其实这也是应该的……”
“妈妈,你答应了!”夏蕾花颜顿放,一脸悦色。
“我不答应。”夏仲达突然踱步过来,神情甚是肃穆。
“爸爸,为什么?难道你忘了铁伯父他们了吗?”夏蕾有些儿焦急。
“不为什么。我不想和你妈妈隔着太平洋天天想念自己的女儿,想到头发发白。”夏仲达话音颇为凄凉。
“爸……”夏蕾一阵哽咽。
“小蕾,听爸爸的话,别回马尼拉,别扔下我和你妈妈孤零零地在这。你也知道你哥哥是个败家子。”夏仲达一副声色忧伤的样。
“爸爸,你让我回去一趟,好吗?我回去给铁伯父伯母和济堂哥祭拜完后,就返回美国。”夏蕾央求父亲。
“我和你妈妈能放心吗?孩子,这个世道太乱太复杂太野蛮了,你一个女孩家如何能独自远行?”夏仲达温语不许。
“让乔大哥陪我回去吧。”夏蕾眼里满是乞求之色。
“乔力现在是我公司的主管,现在公司那么忙他如何能离得开?何况他妻子又身怀六甲,你叫他怎么能陪你去呢?”夏仲达依旧不答应。
“那叫哥哥陪我回去,这总行吧。”夏蕾热切地望着父亲。
“那我就更不放心,我能放心那小子吗?”夏仲达语调一转,软语劝说:“小蕾,听爸爸的话,等过段时间,爸爸的公司扎下根发展壮大了,那时不用你说,咱们一家子一起回去,好吗?”
“又要等,那要等多久呢?”夏蕾望着脚尖幽幽挪出句。
“宝贝,很快的,相信你爸爸。”孙虹轻抚着女儿的头发,接过话宽解她。
“嗯,那也只能再等等了。不知济堂哥的墓有没有人给他打扫,他最喜欢干净了。”夏蕾抬头望向远方凄凄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