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信后,凯瑟琳望着信封,想了想在收信人栏写上: 圣弗朗西斯科唐人街
亲爱的堂吉诃德收。
而她又怎会想到铁济堂现在正在来芝加哥的飞机上。
飞机依旧在高空飞行。
夏东菊探过头来见小笺上写着个芝加哥地址,有些诧奇便问:“济堂哥,这是谁的地址?”
铁济堂随口回了句:“一个朋友的。”
夏东菊眸光如月,“没想到你交游这么广,芝加哥也有朋友。”
铁济堂阳光洒面,“在来美国的邮轮上认识的。”
夏东菊往那张小笺又看了一眼说:“这笔迹看起来好像是个女子写的。”
铁济堂接上话:“是的。她正是个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夏东菊顿时心里酸溜溜的,翘起嘴来,“真没想到你是这样多情的人!心里装着一个又一个。我……我懒得跟你说话了。”说着赌气转过脸,气嘟嘟地又望向飞机窗外。
铁济堂微微一笑,知道这夏家小姐的小脾性,也没理会她。收好小笺,又掏出一样东西来,却是夏蕾写给他的那张纸条。看了一会儿,正要收上,旁边一只巧手早夺了去,自然是夏东菊。
她瞧了眼,心头不禁一颤,“济堂哥,这是小蕾姐写给你的?”
铁济堂淡淡说:“是的。四年前她离开马尼拉时写给我的。”
夏东菊却不解问:“济堂哥,小蕾姐为什么会给你写这样一张纸条呢?”
铁济堂徐徐挪出话:“因为她离开的那天,我没有到码头去给她送别。”
夏东菊怪起他来:“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没去呢?”
铁济堂微微一叹,便给她说起了当年的事。
夏东菊听后轻声而语:“济堂哥,小蕾姐当时不知该有多难过。”
铁济堂心绪微荡,怅然说:“我知道,但如果我去送她,可能会令她更难过。她要是知道我父母走了,定然不愿离开马尼拉,而夏叔叔和虹姨是绝对不会让她留在马尼拉的,她又该怎么办?何况我也不想她留在马尼拉。”
夏东菊戚戚说:“我现在才知道你和小蕾姐之间的感情是如此之深,小蕾姐真是好幸福!”
铁济堂淡然一笑,“但愿此行能找到小蕾,然后带她回马尼拉。”
夏东菊却说:“可堂伯父似乎……不愿意你找到他们。”
铁济堂平静说:“我知道夏叔叔在阻挠我和小蕾见面,哪怕是千般艰难我都要找到小蕾。”
夏东菊望着他眼神幽幽,转而埋头低声喃语:“小蕾姐会在芝加哥吗?”
铁济堂从她手里取回那张纸条,揣回口袋里,然后投眼望向窗外的云空,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决定写一封信,写给夏蕾,虽然他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他打算如果到了芝加哥还找不到夏蕾,他就把这封信寄出去,收信人栏写上:
上帝指引的地方(美国)
我的未婚妻夏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