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明玉阁没多久,想着打发时间,便从四爷派人送过来的话本里,抽出一本《西湖佳话古今遗迹》翻开瞧了起来,刚看完葛洪的人物记传,就见小福子从外头进了门:“格格,前院儿李管事来了。”
“李福全?他来做什么?”姜晚晚诧异的合上书籍。
小福子眉间挂上喜色:“奴才见李管事带了赏赐来,应是四爷吩咐的。”
他心里与有荣焉的紧。
纵观整个后院,除了她们格格,这后院还有那位格格隔三差五得了赏赐的。
昨儿四爷留宿听雪阁,暗中怕是有眼皮子浅的看他们明玉阁笑话呢。
这下好了,四爷这赏赐一来,他倒要瞧瞧那起子眼涨嘴酸的还有何话说。
姜晚晚螓首微点,放下书本,起身出了屋。
大厅里,李福全正笑眯眯的与雪梨闲聊,语气和顺极了,待见着姜晚晚进了门,忙迎上来,搭了个千:“奴才李福全给格格请安了。”
姜晚晚唇角露出柔和的浅笑:“李管事不必多礼,我不过是格格,当不得如此。”
李福全顺势起身,也不敢细看那张桃夭迷人的俏靥,眼观鼻,带着一丝谄媚道:“格格您也太过谦虚了,也怪道四爷看重您…”
若是一般的格格或侍妾,不说亲自来送礼跑腿,就是给个笑意,也得看他的心情如何。
可这位…
他心里是真真有些打鼓。
可以说,他是眼睁睁的瞧着明玉阁是如何从一开始的落魄到如今的青云直上。
细细一想,才不过过月余。
这让他总觉得这位有些邪性,因此心中是既敬又畏。
“李管事,此来可是四爷有什么吩咐?”姜晚晚掩唇巧笑。
柔媚呢喃的声线让李福全听的身子一麻,定了定神,恭敬道:“昨儿从江南送来了一批上好的苏绣,四爷今儿离开时,便吩咐了奴才从库房挑些细致的给格格送来,好做些春装。”
说着扶手指向桌案上放的各色锦缎。
姜晚晚移目看去。
布匹不少,一共六匹。一对樱粉色,边缘还有一圈圈金色丝线绣成的边领,两匹藕荷色,锦面上依稀可见一朵朵拇指大小的芙蓉花瓣,一匹月牙儿色,还有一匹浅绿色。
看着既精致又奢华,上手触摸时,锦面与肌肤接触时很是丝滑细腻,手感极为柔软,也舒适极了。
李福全偷摸瞄了一眼,瞧着姜晚晚精致的眉眼泛起欣悦,就笑着补充道:“格格,这江南的上等苏绣在京城很难得,特别是现如今初春,更是供不应求,是千金难买的紧俏东西。咱们府里一共才得了十六匹,单您这儿就有六匹,还是主子爷特地吩咐的,可见主子爷何等看重您…”
“难不成外面有钱还买不到吗?”姜晚晚不信。
这苏绣虽难得,也不至于这么精贵吧?
李福全弯了弯腰,解释道:“外头布庄里倒也有苏绣,可那成色就不能与专供达官贵人的相比了。”
姜晚晚点头。
手指轻轻划过锦缎,心说这就和特供是一回事吧。
就如同前世那些个绿色有机超市,里头卖的蔬菜水果与外面价格与质量非常大。
等李福全带人走后,姜晚晚看了眼各色绸缎,吩咐道:“留一匹粉色与藕荷色,其他都送去针线房,让她们做几身衣裳吧。”
这些料子都是春天穿的,如今不做了,到了明年就成了旧料子,白白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