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两个丫鬟聊了会天,又看了会儿四爷派人送来的孤本后,小福子小喜子从膳房提膳也回来了。
之前特意吩咐做的锦鸡锅子,膳房是用一口大石罐装了送来的,底下搁着一层铁板,还放了炭火喂着。
因此揭盖时,香气浓郁的汤锅“咕嘟嘟的翻涌着,奶白色的汤汁夹着各色配菜在里头打着滚儿,诱人极了。
挟了一筷雪白细纱似的竹荪放进口中轻轻咀嚼,登时一股脆甜与滑腻自舌尖绽放,美目不由得微微眯起。
接下来一一尝了锅子里其他的菜肴,软糯香甜的金色板栗,细嫩精致的锦鸡肉,清爽可口的三月春笋,小拇指粗细成条状的松茸,里面灌满了汤汁,一口咬下,浓浓的骨香伴着松茸的鲜嫩在口腔里散开,很是美味。
本来还想在用些炸鹌鹑,可一连用了许多锅子,就觉得饱了,为了不浪费,便将桌上一口没动的炸鹌鹑与其他菜都分给了雪梨她们…
…
时间到了傍晚,四爷踩着暮色回了府。
到了前院书房,换了衣裳坐下后,拿起一本折子翻开,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自从前几日从伊氏那儿发觉异样后,以为是特例,这几日陆续又去了府里各处。
但无一例外,什么都没做,就单单睡了个觉。
李氏与其他格格还以为四爷累着了,倒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而当事人四爷,心情却不太美妙。
他身体倒是没问题,只是偏偏对房事提不起兴趣了,心里很排斥。
这说出去,谁信啊?
若是以前,对女色不甚迷恋的他,还不至于如此患得患失。
可如今有了姜晚晚,他才觉着以前的日子竟是多么无趣与寡淡。
也方才知晓,床第之间的温柔遣眷、耳斯磨鬓,是何样的舒心畅快,若非他从小自律,怕要神魂颠倒、不能自拔了。
可眼下好不容易得了其中滋味,正是食髓知味时,这突如其来的心如止水,就令他很困惑。
这也是他这些日子心里想,却偏偏不去明玉阁的缘由。
四爷这儿犯愁,一旁猫着腰的苏培盛也愁啊。
这几日,他发现自个主子有些魂不守舍的,还极难伺候。
上朝上衙时到还正常,可一旦到了平常,如下了衙后,这眉峰皱的都拧成一块儿了。
要知道,以前的四爷可从来没这样过。
这主子心情不好,遭罪的是伺候的奴才啊。
他如今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两句话不对,就被揭了皮。
心里暗暗叹息。
面上揣着小心,试探着再次进言:“主子爷,今儿个膳房进了庄子上送过来的野味,听说明玉阁的姜格格用的可香了。这会正是饭点,姜格格哪儿的饭菜可口,要不爷您去明玉阁如何?”
这几日虽过的难熬,但他发现了一个规律。
但凡提到了明玉阁的姜格格,自家主子爷那股情绪就隐隐消散许多。
只是令他有些疑惑的是,看样子既然四爷自个也想着姜格格,这人在后院又没上天,怎么不去瞧瞧呢?
难道自家主子还害羞不成?
四爷不知身侧奴才的腹诽,凝眉细细沉思片刻,长身而起“去明玉阁”
苏培盛听完,不可置信的扶了扶帽沿。回过神,就见四爷步子迈的极快,转眼背影就快要消失,忙小跑跟了上了去。
“…”
明玉阁,姜晚晚正用着炸鹌鹑。
中午锅子用的太饱,没吃成,这会子又让膳房重新做了。
小小的一只鹌鹑,炸的金黄酥脆,很是诱人。
小口咬下,微咸鲜香,仔细咀嚼,嫩滑细腻,嚼劲十足,越嚼越香。
用完一只后,忍不住满足的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着如玉的葱指。
门口的四爷脚步停住,刚好看见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