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儿媳来说吧,”乌拉那拉氏笑了笑:“只不过是四爷多偏宠了一个颜色好的格格罢了,加上那格格年纪小,有些痴缠,四爷就更宠几分,这原不是什么大事。”
“三月都是专房之宠,这还不是大事?福晋您倒是贤惠,可那些个姐妹怎么办?”李氏恨不得一把将乌拉那拉氏抓个满脸开花。
乌拉那拉氏淡笑看了一眼她:“侧福晋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四爷好不容易得了个可心的,多宠几日也是有的,想必那姜氏很快会有孕,到时岂不是好事?”
“我也是为了后院的姐妹着想,同时也是为了四爷子嗣。府里本身子嗣就少,眼下四爷还专宠那…小格格,这成何体统?”李氏阴着脸反问。
乌拉那拉氏被问的似乎有些语塞,就沉默了下来。
德妃眯眼瞧着,放下茶盏,淡淡道:“都别争执了,一个福晋、一个侧福晋为了一个格格争起来,让人听见也不怕笑话。”
她斗了大半辈子,眼睫毛都是空的。
乌拉那拉氏这以退为进的招数,她用过不知多少。
但心里也对那姓姜的格格隐隐不满起来。
一个区区格格,竟让府邸的正,侧福晋压不下去,这本身就不正常。
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顺治帝时期的那位。
心下就更不悦了。
抬手让跪下请罪的乌拉那拉氏两人起身:“改日将那姜姓格格带进来给本宫瞧瞧。”
若是实在不是个好的,她少不得要出手管了,哪怕因此惹上老四的不满。
听见想听的,李氏脸色一喜。
乌拉那拉氏面上很是无奈的应下了。
随后两人温语小意的陪德妃聊了半晌话,又陪着用了午膳,眼见德妃神色倦怠方提出告辞。
瞧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消散,德妃叹了一口气。
王姑姑撤下凉盏,换上新茶,低声道:“主子,明儿倘若四福晋真的带来了哪位格格,您要看不过眼,责骂几句使得,惩罚也使得,可万不能惩罚过重。”
听方才李侧福晋与四福晋所说,那位姓姜的格格怕是极为得四爷宠爱。
要是自家主子罚的太过,害了性命,母子之间本就十分深的隔阂,变成天堑、降至冰点也是可以预见的,
她心里也埋怨起乌拉那拉氏两人:好好的日子不过,明知道自家主子和四爷关系不似平常母子,还竟找些事儿。
“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德妃轻轻闭上眼:“可我毕竟是老四的额娘。若那女子果真是个不好的祸水,便是老四恨我,怨我,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如今正受万岁爷重用,自身子嗣又单薄,可不能犯糊涂。”
她前儿个还和万岁爷讨论了四贝勒府邸的子嗣问题,要是如今爆出了专宠一个格格…
少不得要被皇帝侧目,继而不悦。
“要奴婢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这番吃力不讨好为的是什么呢?说句犯忌讳的,四爷又不是太子,以后只是贤王,万岁爷即便有些不喜,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究竟四爷是万岁爷的儿子,自个儿又争气,就是得一个可心的也是常理。”
“好了,不必说了,本宫心里有数。”德妃摆摆手。
王姑姑见状,默默住了口,不再多言。
只是心里难免长吁不已。
…
回府路上,马蹄踏踏作响,马车内的李氏、福晋二人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李氏扯了扯嘴角,率先开口:“福晋,您何时将那小贱人带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