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傻了半响,他才神色古怪,怀疑,内心反复自我否定,相当纠结的道:“回韩先生,在下三和总堂掌印邓普生。”
“普度众生?”
“朴素之朴啦。”邓朴生强调。
韩开甲一愣:“湾湾?”
“啊?”
“你哪里人?”
“福清。”
好吧,出社会人的地方果然不简单,这年头的老祖宗都坐上三和堂掌印了,子孙在地摊文学里能不横扫北美吗?韩开甲道:“我不是持剑大爷,之前不过是拿这个做借口,收拾些小人而已。”
“那韩先生为何和我承认呢。”
“我是懒得装了。”
邓朴生哑然失笑:“我看韩先生就是。”说完去边上仿佛佛龛的小箱子里取出个名册,拿起笔墨,韩开甲一愣:“你干嘛?”
邓朴生提笔在名册上写下一行字:丙辰三月二十,扬州宝山堂坐堂韩怀义,晋进为忠义总堂持剑。
韩开甲???
他还继续往下写:丙辰年六月初九,持剑韩怀义,晋进第一百二十任总堂堂主。
“不不不。”韩开甲疯了,邓朴生左手拿着书册,右手提笔,脚下禹步微闪,竟躲过了韩开甲的拉扯。
然后他站在神像边吹墨迹,呼呼呼——干了,他将名册合拢,认认真真对韩开甲拱手道:“假作真时真亦假,让那些。。。扬州话怎么说的,让外边那些逼养的乱折腾,五祖都会跳起来。”
韩开甲眉头皱起:“你绑着我,图什么?”
“亲眼目睹韩先生的做派,邓某人情愿效命,要说我图什么,忠义总堂早已名不副实,当年虽是正统,但流落海外太久,国内诸多堂口甚至失联,思来想去唯有韩先生有能力将总堂搬去上海,让红花白莲开满故国!”
“给我把名字画了。”韩开甲伸手:“开什么玩笑,国内乱糟糟的,各路如宋嘉树等都是会中人,我担这个名字只会招人嫉恨。”
“总堂主您可只管江湖事,话说我其实也烦所谓会党!这不过是他们敛财工具,再不行,能不能搬去三藩市?”邓朴生哀求道。
韩开甲冷笑:“萍水相逢,一个事接一个事情,你张嘴就来,我张嘴答应,岂不是儿戏。”
“四海之内皆兄弟,我辈都是讲江湖义气的人,意气相投。。”
“义?我是羔羊!”韩开甲指着他:“我是不认的!你自己掂量。”
说完韩开甲转身出门。
邓朴生提起道袍下摆,小媳妇似的急忙跟着。
结果等他走出门外,见韩开甲拿起口供翻了翻,掏出配枪,对着何欢的脑门就是一枪。
澎!
然后他按着图册喊名字,华工们疯了似的,按着他的要求将人提出。
三个倒霉蛋跪成一排之际,韩开甲砰砰砰又三枪,当场将人崩的稀碎。
然后谁也不知道他把枪收哪里,韩开甲大声道:“其余诸人虽罪不该死,但活罪难逃,趁我现在在,你们各自推选出十名为人厚道,服众的兄弟来,将名字给理查先生,以后你们就取代他们的位置,但切记,这死人都是你们的榜样。”
“选出十人后,这十人带队去抄何欢等人的家!”
“所得上交。。。掌印大爷邓朴生,在摩根洋行开公账,由邓朴生和这十个人互相监督,然后用来为堂内手足看病吃药,为孤寡鳏独养老。”
邓朴生忽然大喊:“属下等遵总堂主之命,从此必定遵守三十六誓,再不敢妄言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