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山河迟迟都没给出动静,赵士元在向赵宏基递了个隐晦眼神后,赵宏基立刻心领神会的迈步走向床榻前,扯着嗓子嚷嚷道:“四哥?四哥!咱们的太子大哥在问你话呢!到底去还是不去,你倒是给个答复啊。”
“嘿嘿嘿,没想到小郡主还是个美人胚子,就这身材,就这长相,还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呐。”
赵山河轻声呢喃自语,脸上泛着春心荡漾的邪笑,好似正在做着一场只可意会不可言表的黄粱美梦,把个心下急切的赵宏基搞的是晕头转向、莫名其妙。
同时,赵天一、南宫博和赵士元也都无不对这番梦中痴语深感讶异,面露动容之色。
突然,一脸错愕的赵宏基当先没憋住笑,放声调侃道:“哈哈哈哈,四哥呀四哥,平日里你不是向来不近女色的嘛,怎么这眼看都快要成婚了,反倒做起春梦来啦?”
“哎,我本无意惹惊鸿,奈何惊鸿入我梦。老五啊老五,听四哥一句劝,缘来有因果,缘去无对错,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呀。”
赵山河此话一出,不由令得赵宏基渐渐止住笑容,“四哥!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眼下皇城动荡,百姓们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我等身为皇室子弟,不该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么?”
赵山河沉默了片刻,继而又半梦半醒的说着,“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必有鬼。四哥累了,不想在大婚之前手染鲜血,难道连这一小小要求都过分么?”
“不过分。”赵宏基略作沉吟,沉声作答。
话虽是如此说,可从那沮丧而又恍惚的神情也不难看出,他对这位只为自己着想、根本没把百姓饱受祸乱放在心上的四哥简直是失望透顶,“大哥,如今的四哥已经变了,变得都快让我们不认识了,要不,咱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吧。”
语罢,便又举步走回赵士元身边,独自发起呆来。
赵士元微微颔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赵天一很不耐烦地挥袖打断,“行啦,你俩要去做些什么就只管放手去做,也不必跟我这儿多耽误工夫。适才,人家不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大婚之前不想手染鲜血,你俩就是浪费再多口舌,怕也是徒劳的。去吧去吧,人各有志,又何必强求呢。”
“那……孙儿就不在此多做打扰了。”
在这位眼睛里向来不揉沙子的一家之主面前,赵士元还是很识趣的,随即拉了一把正在愣神儿发呆的赵宏基,俩人齐齐躬身行礼后,便一同联袂而去。
不多时,又有两道身影联袂而来。
不是旁人,正是二殿下赵青云和三殿下赵子恒。
同赵士元和赵宏基的来意一样,这二位皇子也是试图拉上赵山河一起抛头露面、领兵平乱,不过最终得到的回应,却也是一样的。
“二位哥哥还请见谅,你们的弟弟大婚将至,不宜妄造杀戮,所以……”
“好!人各有志,我和你二哥也不强求,只盼能在你大婚之前,将这满城危机尽快解决掉。二哥,你觉得呢?”
众所周知,赵子恒与赵山河的私交甚笃,这与所在阵营无关,纯粹就是从小建立起的深厚感情,眼下赵子恒都如此说了,与其同来的赵青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是不情不愿的应下。
待到这第二波说客也走下阁楼,赵山河忽然一下坐起身来,用双手抹了把脸庞,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着,“哎,道同相谋,路异则远!但愿我那兄弟能知我心意,对他们网开一面吧。”
说完,他先是拿起床榻上的那份密报仔细过目一遍,跟着又将堆放在桌案上的所有密报取来逐一阅览,直至看完最后一份,踱步来到窗沿下,举目望向天穹上那一轮血色残月,久久静默不语。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