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日上三竿，可即便在秋阳的照耀下，一片山火过后的上午，还是让人觉得有些清冷。

山风吹过阿义汗津津的脸，他觉得眼前的野叟如此熟悉而又陌生，一种莫名的伤感浮上心头。也许秋天就是容易让人倍感苍凉，魔鸟对于野叟的记忆，加上阿义关于野叟为数不多的影像，让他觉得时间的无情：它可以把一个单纯的人变得如此阴险，它也可以将岁月的痕迹锈蚀在每个人的面庞之上。

“我现在不想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只是想请你告诉我，艾丽斯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阿义思绪万千，可脸上依旧沉静似水。

“她很好，不过现在还不能见你。”野叟一笑。

“为什么？”阿义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念力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就自然而然地散溢出来，这就是魔鸟给予的帮助。

而此时魔鸟是以电磁波的形式存在于阿义的身体里，所以他们所知道的信息是互通的，简单说，就是记忆互通。

所以野叟曾经给阿义讲的关于天启大爆炸的故事，魔鸟也知晓了。他问道：“这么说，在天启年间，那场大爆炸里，你——小乞儿，通过空间念力，占有了野叟的身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魔鸟你到底是比他大着几百岁，问问题总能一针见血，”野叟笑道，“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

“不错，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小乞儿！

“不过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乞丐，我的父母家人都是被连山会的人所害，所以搞垮连山会，就是我的目的！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的连山会也已经不是当年的样子了。松散、涣散、没有信仰...离最后的崩盘也没有多远了。

野叟（我们暂时这样称呼他吧，因为最少他的外貌还是野叟的样子）说着，脸上露出志得意满的样子，秋风吹起他花白的须发，没有悲凉，有的却是一种壮志得酬的豪迈之感。随后，他继续说道：

“王恭厂炸药库的爆炸啊，那真是蔚为壮观！火焰炙烤出人肉的嗞嗞声，还有惨叫声，听起来就像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激昂、澎湃！

“你知道吗？当人体的肌肉被气浪撕碎的瞬间，头颅从躯干上分离的时刻，就好像梵高画中的景象一样，充满了迷离与梦幻...透过血色的朝阳，烟雾弥漫中的肢体...这不都是你们人类所欣赏的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