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文武怀着殷殷期待望向张崇义,迫切等待着他拍板。
张崇义心中那股不祥预感不期而来,这种感觉多次出现,每次一出现就会出现祸事。
第一次是进入山阴古道前,结果他陷入青奴重兵埋伏,差点战死沙场。
第二次是在信都城外,他坚决反对强攻信都城,结果他父亲张道冲战死。
这一次噩兆来袭,不知会应在谁身上。
杨千钟早就预言他张崇义有天命在身,这位钦天监监正之子三年来算无遗策,所谋从不落空,张崇义对他深信不疑。
不祥征兆应该不会落在自己头上,那遭殃的肯定另有其人,张微不合时宜的请命出征,更让张崇义感到心神不宁。
真要折了张微,张崇义怕是要塌陷半边天。
张家宗亲里,投靠他阵营的只有张微张潮张树人三位得力大将,张潮张树人论资历论本事,都跟张微相差甚远,短期内都难以替代张微的地位。
张崇义怔忡不定,张微再次铿锵有力的请求:“将军,这两年我躲在后方享福,军功都被那几个家伙拿走了,你这让我长史情何以堪?
此次攻打冀州五郡,怎么都得给我施展拳脚吧?你要是不让我出征,我就撂挑子了。”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张崇义,长史代将军领兵出征,一向都是幕府惯例,他们不明白张崇义为何迟迟不表态。
张崇义有苦难言,总不能直接说,我有预感这次会有人倒霉吧?
众人肯定会嗤之以鼻,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肯定有人生有人死,这算什么噩兆?
张微见张崇义始终无动于衷,急得当即就给他跪下。
吓得张崇义连忙冲过去将他拉起来,一脸愁苦道:“堂爷爷,你是涿郡的定海神针,有你坐镇涿郡替我把控大局,我就算在外面赔的精光,都有底气东山再起。我实在离不开你呀。”
张微紧紧地拽着张崇义双手,眼神炽热道:“将军,幽州最重军功,你把我提拔到长史高位,我要是不去赚点军功,这位置坐着有些烫屁股呀。
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领兵出征,将军你去年在外面辛苦奔波一年,今年轮也该轮到我了。”
议事厅的气氛有些肃穆,所有人都看出了张崇义眼里的慌乱,以他对张微毫无保留的信任,绝不是舍不得授予兵权,他为何不肯放张微出征?
张崇义放开张微粗糙的双手,眸子里浮现出不易察觉的伤感,转身扶着桌面,右手中指轻轻叩着,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屋顶的横梁。
“古人都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又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既然执意要去,是龙是蟒,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深吸口气,缓缓走回太师椅,顺着扶手坐下,挥手示意张微坐下说话,神情悠远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代我出征吧。
我授予你节制三军之权,左右路一万二千精骑,常羽所部两万步兵全部由你指挥。
另外,青州冯礼那两万青州兵也交给你。你速去清河郡整顿兵马器械粮草,随时准备领兵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