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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ge 16·朋友以上

与他和榎木悠真日益熟络的关系呈现出鲜明对比的,是他与前辈之间止步不前的关系。  那位前辈,在帮自家弟弟跟他搭上线之后,就迅速从他的生活里下线了。  望着球网那边明明同色却短了许多的金发,越前龙马有些惆怅。    明明前辈这一周里和幸村精市去看了音乐会,还熬夜帮她初中的同学补习,偏偏,就是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即便榎木悠真热情地约他周日打球,他也没办法厚着脸皮再去邀请前辈一起。至于这位相当自来熟的弟弟君,他暂时还没能把这位铁杆迹部党收入麾下。  即便不乐于承认,但由于性格的缘故,他确实在这些方面相当笨拙。    越前龙马一边苦恼地担忧着自己与自家前辈越来越少的交集,一边由于心情惆怅而过于强劲地回击了榎木悠真的扣杀,直接6-2结束了比赛。    “啊啊果然又输了啊。”榎木悠真输了球也是笑嘻嘻的,拿起毛巾擦拭着剧烈运动中疯狂流淌的汗液。  越前全程打得轻松,出汗不多,于是只是从包里翻出芬达来喝。于是榎木悠真也掏出一罐可乐来,跟他并排坐在长凳上休息。    “对了越前,接下来要不要去我家打游戏啊。”榎木悠真提议道,“说不定能见到我姐哦?”  “咳、咳咳…”暗藏的心思,被榎木悠真故意的一句说不定戳穿,越前龙马呛了一口芬达,狼狈地咳起来,听到榎木悠真得逞的坏笑声,越前龙马忍不住反思起了自己。  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想见那个人的心情。    虽然听前辈说过自己家远,但是越前先前也没想到,她家居然位于距离他所住的地方中间隔了四个区的大田区。  坐车过去也得一个多小时。  两个人在车上无所事事,于是榎木悠真沉迷手游,越前则是漫无目的地在LIwitter上来回切换。    之所以是漫无目的,是因为那位前辈并没有更新状态。  因为之前听悠真说起前辈更多的日常心情会分享在Twitter上面,越前才特意去下载注册的。还被网球部的前辈们嘲笑他太out。  老实说,他不是很懂这些社交软件之间微妙的区别。在遇到前辈之前,对他而言,只要用着大家都在用的APP,能联系上人就足够了。    可是…就算他一直刷新,想见那个人的心情,也无法因此缓解。    “喂…”越前拉了拉帽檐,假装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踌躇再三,才开口问道,“前辈她…知道我喜欢她吗?”  “这个嘛…”榎木悠真忙里偷闲扯下一只耳机,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手上按得飞快,“主动接近我姐姐的男生,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吧。”怀抱着朋友以上的感情,和他姐姐保持着朋友的关系,为的也不过是等待一个机会。连他这个弟弟都能看出来的事,姐姐本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我想也是。”越前闷闷地答道,望着车里的后视镜发呆。前辈身边简直可以用群狼环绕来形容,他这只前辈眼里的小奶狗,不知道是前辈的第多少号候选了。    “不过我想这对你来讲不是什么坏事。”趁着游戏Loading的空隙,榎木悠真安慰越前道,“至少我姐不会躲你啦,就算告白被拒也不会,你可以一直告白,说不定哪次她就答应了。”后半句是榎木悠真胡诌的,因为目前并没有成功案例。  他家姐姐虽然追求者众多,但是也只谈过一次恋爱,何况那还是个特例。    事实上,对于喜欢上他家姐姐的男生,除了赤司征十郎之外,榎木悠真都打从心眼里觉得可怜。  对她而言,被别人喜欢就是一种常态,所以本人就是那种我知道但我不在乎也不会回应的态度。正常的恋爱模式的话,一方表现出喜欢而另一方没有拒绝,那就是两个人有机会成为恋人的信号;可是到自家姐姐这里,那只是希望我们可以做朋友的信号。  这也就意味着,追求的那一方,要一直在她暧昧不明的态度里孤军奋战下去,没有明确的期限,更没有许诺的结果。    榎木悠真东躲西闪地操纵着游戏人物攻击着BOSS,心想越前就一定要挑战那么高难度的对象吗?  至少要他选的话,他姐姐这种大功率中央空调他绝对不要。他喜欢傻白甜一点的小女生,好哄又黏人,幸村家妹妹纯夏那样的,就很不错,小小的还可以养成。  当然,这种想法绝对不能让他精市哥知道,会被宰杀的。    “那个赤司…追了前辈多久成功的?”越前龙马心情微妙。  “…他嘛,是我姐倒追的。”榎木悠真撇撇嘴,虽然赤司征十郎对他还算不错,但因为姐姐总为那个人伤神,导致他对他的印象分断崖式的下跌,“我姐遇到喜欢的人,是会主动追的。”  这才是真正扎心的话,明知道那两个人分手了,越前听到这种话都还是会难过,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大力到指节泛白。    明明是自己提问的,结果被答案弄得不开心。榎木悠真余光扫一眼越前,心里暗笑,嘴上却安慰道,“越前你运气很好了,我姐既然甩了赤司,就不会跟他复合了。”  如果是在他们恋爱期间喜欢上他姐姐的话,那就真的可以见识一下什么叫绝望。    “你不是迹部党吗?”越前其实不是很理解榎木悠真的动机。  “是啊。”榎木悠真刚打赢了一局,心情非常愉悦,蓝色眼睛澄澈无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不也是为了我姐才一直耐心陪我打球吗?”榎木悠真是很清楚的,能对他爱屋及乌耐下性子来的人,对自己姐姐的用心程度。他支持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会真心对自己姐姐好,自己姐姐也喜欢才重要。  “这是你应得的。”    “也不全是为了前辈。”越前回答,打网球任何时候对他而言都不会觉得讨厌。他思考着他是不是该感谢一下这位还算好心的弟弟,然后在听到榎木悠真再次开口说出的话的时候,感觉到了深切的后悔。  “而且…你又不是我姐喜欢的类型。”榎木悠真笑得人畜无害,对越前进行了残忍的补刀了,在他家姐姐眼里,至少现在,越前还是和他一样可爱的弟弟。就算帮越前一把,也不会对迹部部长造成什么威胁,他也不会觉得愧疚,“我还是更看好迹部部长啦。”  车开进了别墅区,差不多要到家附近了。榎木悠真于是放下了手机,开始收耳机线。    越前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他气鼓鼓地反驳道,“前辈也不会喜欢猴子山大王那种浮夸的类型吧。”  “这可不好说呢。”榎木悠真狡黠地笑了笑。毕竟迹部部长,是第一个让姐姐能随时随地怼他的人。那可是他那个,对谁都很温柔谁都不想得罪的八面玲珑的姐姐,“毕竟迹部部长无论外表内里都很华丽,尤其是他的球技,迹部王国简直超级厉害……”    “好啰嗦啊你。”越前忍不住打断了开启尬夸模式的弟弟,心想着果然这才是正常状态下的榎木悠真,“比球的话我……”是不会输给猴子山大王的。  越前龙马没能说完这整句话,他日思夜想的背影,和那个他认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背影,远远的,刺疼了他的眼。  “不会吧…”榎木悠真显然也发现了,伏在车窗边,对自己所见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为什么我姐会让他送自己回家啊…不对,我姐为什么还要再见他啊?”榎木悠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以至于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    他姐姐的行为,也太前后矛盾了吧。    司机将车停在榎木家宅前,榎木和纱和赤司征十郎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姐你怎么了?”刚一下车,榎木悠真就冲过去,隔开了自家姐姐和赤司,“你又欺负我姐姐了?”    前辈哭过了。越前龙马一眼就看出来了。眼睛又红又肿的,肯定特别伤心吧。  但比起可以理直气壮去关心她的榎木弟弟,他显得没什么立场,甚至有些尴尬。显然这位前辈根本没有预料到他此时的出现。  赤司征十郎云淡风轻地扫了越前一眼,越前非常肯定,那个人压根就没把他当对手。    “悠真你别乱说,不关赤司的事。”榎木和纱拉回了自家像是要冲上去打架的弟弟,想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对着跟在悠真后面的越前,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让你见笑了,小越前。”  “没有的事。”越前感觉,非常不知所措。看到那个人那样的表情,心乱如麻,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那样的情绪不是为他。    “抱歉,以前的确是我不好,悠真怀疑我是应该的。”那个赤司征十郎,居然道歉了?榎木悠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他不喜欢赤司征十郎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他本身不擅长应付赤司那样的人,那种能将你的一切都看清,能将你玩弄于股掌间的,腹黑深沉的感觉。  姐姐跟那种人在一起肯定会吃亏的。榎木悠真的本能这样告诉他。    “赤司不需要道歉啊。”榎木和纱叹息,怪自己为什么之前会哭到停不下来,导致了现在的误会。  她会哭是因为,自己因为无知而伤害了赤司很久。  是因为,她选择了逃避所以把责任全都推给了赤司。  是因为,她没有资格再跟赤司在一起了。    她好好地拒绝了他的提议,让他们自己去做选择。不论是选择逃避,还是选择面对,谁可以最终作为赤司征十郎存活下来,抑或是碰撞出其他的可能性,都应该由他们两个去决定,去争取。  如果她连这种送命题都做错,那就太侮辱赤司征十郎的眼光了。    然后,是向他道歉。  为自己对他的伤害,也为自己无法回应他的心意。  当然…对于将一切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赤司希望继续做朋友的请求,她无法拒绝。    这里面的曲折,他们两个知道,但她那傻弟弟,一无所知,只会一味地护着她。  这些事她也不打算跟别人解释。    “我们…”赤司征十郎迟疑了一下,望向榎木和纱,“现在只是朋友,悠真不用担心。”  这个人这么说根本就只是在迎合他姐吧。榎木悠真心想。  那是看朋友的眼神?那分明是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的眼神。越前龙马心想。    榎木悠真和越前龙马交换了一个眼神,确认了彼此共同的判断。  只有傻姐姐(前辈)才会信赤司的鬼话。    赤司征十郎对于两个小孩儿的心理洞若观火,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辩解。  只要等时间,让她慢慢跨过她自己心里的坎就好了。  比他更让她倾心的人,是不存在的。    “那我就先走了。”  “和纱记得好好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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