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如瀑,颜如舜华。 结罗对着铜镜,一下一下地梳着长发,她手上拿着的,便是影生送给她的梳子。 她最近很是喜欢梳发。 给影生梳,给自己梳。 影生最近也爱上了梳发,当他捧着结罗的青丝的时候,心里总会有种淡淡的愉悦,好似岁月就此凝成永恒。 所以每天清晨,他们都会坐在梳妆台前,互相梳理对方的长发。 今天影生说有急事要办,为了赶上同村的牛车,天还未亮便出门了,还穿上了结罗给他做的肩衣。 肩衣是藏蓝色的,上面用粉色的线细细地勾了几朵樱花,同他的发带相得益彰。 为了做这肩衣,结罗的手心不知道被扎了多少个针眼儿。 当结罗把肩衣拿出来时,影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甜,又很酸。 甜的是,这是结罗大人亲手做给他的。 酸的是,他娇养的公主大人竟也学会裁衣了。 不仅如此,结罗会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影生在门口种了一篱笆的向日葵,她会给它们浇水。 雨天来了,她会把衣物收到屋里。 影生受伤了,她会给他包扎。 她甚至还学会了生火煮水。 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个公主会的东西。 “比起赏花吟诗,喝酒下棋,我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呢。”结罗抱着开得灿烂的向日葵,朝影生微微一笑。 那一刻,影生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他的公主大人,一世无忧。 今天他出门置办东西去了,特意把三餐做好放在灶台上才出发。 这边结罗醒来影生已然出门了,她施施然起身,刚梳理完自己的长发,便有人来拍门。 “麻有歌,麻有歌。”听声音是隔壁的三味景子。 结罗刚开了门,手便被三味景子拉住,“快和我走。” “怎么了。”结罗从未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景子,平日里她最多只会贴着她的脖子说悄悄话而已。 “有一队人从树林的那一边朝村子过来,一路逮着人就问有没有看过一个女人和武士,”景子因为着急语速都特别快,“我想很有可能是你们,所以赶过来同你说。” 闻言,结罗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人到哪里了。” “在田边!” 结罗来不及收拾东西,身上只有贴身放着的木梳,她跟着景子,往村后的林子跑去。 “咻——”一把羽箭破空而来,射中了景子的脚踝,她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结罗赶紧蹲下查看景子受伤的部位,却被她阻止了,“麻有歌你快走吧,我无碍的。” 那伙人明显就是冲着麻有歌来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恶,要是桔梗大人和犬夜叉在就好了。 “箭上没有毒。”结罗朝景子轻轻笑了一下。 “麻有歌你快走!”景子只觉得就算脸上有红色的胎斑,依旧无法掩盖麻有歌的美丽,她被结罗的笑容闪了一下之后,又推着让她赶紧走。 “我扶你到那棵大树后。”结罗不仅不走,还坚持抚着景子到树后面。 “我也走不了呢。”结罗指了指右脚踝,朝景子蹙眉苦笑。 原来结罗的右脚一早就中了箭。 结罗把景子抚到树后,追兵也就到了。 “你就待在这里,”结罗靠在景子耳边低声说道,“影生来了和他说不要找我。” “还有,”结罗放开扶着景子的手,朝她勾唇一笑,“我叫结罗。” “结罗……”三味景子看着结罗转身走向村子的方向。 一群官骑呼啸而至。 为首的那人穿着贵族公子才有的服饰,戴着高高的乌帽,面如冠玉,神色傲然。只见他来到结罗身前,翻身下马之后用马鞭挑起结罗的下颚,“这么久不见,你还好吗,我的妹妹。”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一样让我恶心啊,我的哥哥。”结罗看着博褐,眼里满是落雪的寒冰,语气也冷冷的。 用力一挑,结罗被迫抬高下巴,博褐把脸凑了过去,他呼出的气都喷在结罗脸上,他伸出手,一点一点擦拭着结罗的脸,语气亲昵又暧昧,“果然还是擦干净看着才舒服呢,我亲爱的结罗。” 语毕,他蹲下身,把结罗脚踝上的羽箭折断。 把玩着手里的断箭,博褐突然一手揽住结罗的后脑勺,整个人靠了过去,就差一点,便要贴上她的唇,他看着她,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潭水,“你要是不听话,树后那女人的命可就同这断羽一般了呢。” 闻言,结罗看着他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忽而勾起嘴角,笑得有些不屑,“我一直都很听话的,我的兄长大人。” “可要委屈着点妹妹了呢。”博褐弓身上马,一把将结罗拦腰抱起,放在胸前。 “走后山那条路。”博褐扬起马鞭,吩咐道。 “你想引影生过来。”结罗冷着眸,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的光。 “这么聪明,真不愧是我的妹妹。”博褐骑着马,低头在结罗耳边说着。 “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死给你看。”结罗语气有些狠,这让博褐忍不住笑起来。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你说是不是呢,结罗。”博褐故意伸出舌尖舔了舔结罗敏感精致的耳朵。 …… “放开结罗。”说曹操曹操就到,骑着村里唯一的马儿赶来的影生长刀横扫,一把将最先冲过来的三个武士放倒在地。 有空就和犬夜叉切磋的影生,身手已然和一般的武士有了本质上的区别。 一时之间,博褐身边的人竟都拿他没办法。 “结罗……”博褐勾起嘴角,掰起结罗的下巴,眼神有些狠厉,“叫得可真亲密呢。” “把你的脏手拿开!”影生见状,顿时怒吼一声,抄起长刀,直直冲向博褐。 “你敢过来,我就掐死她。”博褐扬着头,挑着眉,神色倨傲地看着影生,他的手正扣住结罗纤细的脖颈。 影生堪堪站在原地,不敢再动,握住长刀的手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 抓住了对方的命脉,像是耍猴一般,博褐嘴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把你的刀丢掉。” “不……唔!”结罗的喉咙被掐住,脸色都开始涨红。 “啪嗒。”影生立马丢掉手里的长刀,直直地看着博褐怀里的结罗,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该死的! “把他绑起来。”博褐这么吩咐道。 “如果你不想这小子没命的话,就乖乖听话。”博褐松开掐住结罗脖颈的手,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现在,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