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卿慢慢地放下腿,从车辕上跳下,弯腰拾起地上的碗,用嘴吹了吹上面的尘土,冷眼看着茶寮里的动静。
骑驴女子吓得躲到边上,背靠茶寮的竹墙,浑身还在不停的哆嗦。
胖掌柜在地上一挣扎,嘴里喷出一口鲜血,再不见有丝毫动静。
四尺许的长刀,在胖掌柜举刀时,也夹着惊艳的光,也斩向竹青裸露的后脖颈。
竹青趴的桌子突然往前一倒,腰间猛地涌出股枯黄锈色,一抹亮且白的毫光跟着飘起,斩向偷袭他后背的长刀。
突然发生的变故,使长刀的年轻人虽惊并未慌。
他往后一撤身,嘴里发出声短促的啸声,手腕一抖,刀锋乱颤,直指锈刀在手的竹青。
竹青桌子倒下的同时,痴禅小和尚突然跳起,左掌猛地往身后一挥,身子跟着一转,右手的精钢钵盂飞出。
茶寮伙计猛然刹住闪电样前冲的身形,身子一晃,让过痴禅小和尚的左掌,手里的菜刀挽出一片刀幕,磕飞痴禅小和尚的钵盂。
茶寮竹墙后,人影晃动,涌出十来个手拿长刀穿黑色劲装的汉子。
两人奔向冯文卿,其余的人把竹青和痴禅小和尚围在核心。
骑驴女子一声惊呼,跌撞着扑倒在另一张桌上。
“喝碗酒都不得安生。”
耷拉着眼皮的丁四五,愤怒地把酒碗往桌上一扔,大声说。
丁仆赶紧起身说:“少爷你喝酒,小的去看看。”
丁四五一摆手说:“你坐着,本少爷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里胡闹。”
人影浮动,刀锋白亮。
丁四五刚起身,一抬眼,见一把钢刀的刀尖,已经指上了他的鼻尖,他立时满脸惶恐又一屁股坐下。
左手持刀的汉子厉声说:“老实待着。”
竹青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望着使长刀年轻人,突然厉声说:“你是什么人,敢拦总捕房的人办案?”
使长刀的年轻人轻蔑一笑说:“在下郊博,拦的就是你少捕头,锈刀竹青。”
竹青心里微微一凛,本想用总捕房的名头震住对手,不想对手直接说出他的身份名号,还报出自己的名字。
敢在总捕房捕头面前亮出身份的人,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就是不怕死的人。
竹青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他暗暗替那个骑驴女子,还有那对主仆担心,刀剑无眼伤了他们就不好了。
竹青:“你想怎样?”
郊博:“留下棺材,我可以让你走。”
“你先把他们三个放走,我们再慢慢谈如何?”竹青指着骑驴女子和丁四五主仆说。
郊博:“你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别人的闲事?”
竹青:“我自身难不难保,你说了不算。我爱管闲事这事,你说了更不算。”
郊博:“你想找死?”
竹青灿然一笑说:“我是不是在找死,过会你就会知道,不过你手上的刀确实算得上是把好刀。”
郊博:“我也这样认为。”
“这刀怕是你刚拿到手吧?”竹青又玩味的笑着说。
郊博一愣,不知道竹青是怎么知道,他才得到这把刀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