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博的心突然紧紧一抽搐,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小瞧了这个骑驴的女子。
她会是谁,怎么会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
小孩、女子、出家人。
闯荡江湖的老江湖都知道,这三种人轻易不要招惹。
郊博看见痴禅小和尚时,就知道今天的事不太好办,现在又见骑驴的女子强出头,张嘴就说出他的师承来历,他开始担心今天的事,怕是要不好办。
他把飞花刀往手肘后一顺,抱拳说:“在下有礼,敢问姑娘芳名。”
骑驴女子吟吟一笑,随即脸一寒,冷冷地说:“本姑娘跟你不是一路人,少来这套。”
郊博讪讪地笑着说:“在下没有恶意,姑娘今天只要不插手,一切都好说。”
骑驴女子瞪起杏眼说:“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打劫官差,你还敢说你没有恶意,你还能放过本姑娘?”
郊博见骑驴女子窥破他的心思,没有去理会她的话,而是一指马车上的棺材,笑着问:“姑娘可知道,那棺材里装的是什么?”
骑驴女子冷哼一声说:“棺材不装死人还能装银子?”
郊博拍手说:“姑娘果然是高人,这棺材里装的就是银子。”
竹青的心一沉。他不知道用棺材运送蜀地贡银,如此隐秘的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棺材里装的真是银子?”
骑驴女子圆圆的杏眼里,忽然跳动起贪婪的光。
郊博:“只要姑娘安心喝酒,自然少不了姑娘的那份。”
骑驴女子沉想片刻,突然摇头说:“本姑娘不信?”
郊博:“姑娘不相信棺材里有银子?”
骑驴女子:“本姑娘是不相信你说的话!”
郊博:“姑娘如何才能相信?”
骑驴女子:“本姑娘怎么都不相信。”
郊博:“姑娘你要如何?”
骑驴女子粲然笑着说:“你带着无射门的高手、左手组织的人,还有天厨师徒来打劫官差,就算棺材里装的真是银子,也不够你们自己分的,还会分给本姑娘银子?”
郊博的心彻底凉了,没想到眼前这个骑驴的女子,对他的底细知道的比他自己都清楚。
他确实是带来了无射门的高手,准确说是神羊派无射坛的高手。但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带来的人中间,有左手组织的人,更不知道这些人里面,还有天厨师徒。
骑驴女子望着他惊疑的神色说:“你不相信本姑娘说的话?”
郊博勉强一笑,眼睛却在往四下一瞄。
骑驴女子指着围住竹青,拿菜刀的茶寮伙计,不屑地说:“他是天厨的徒弟人厨,可惜刀没有他师父天厨的快。”
“刀快是好事,心急就不是什么好事。”她玩味地一笑,指着躺在地上的胖掌柜尸身说。
郊博心里一凛,暗自责怪自己怎么会忽略了,茶寮的掌柜和伙计这两个人。
骑驴女子又一指用刀逼住丁四五主仆,那个劲壮汉子说:“他就是左手组织的人,你总该知道吧?”
郊博的心又是猛一抽搐,不自觉就瞄一眼那个劲壮汉子。
他是真不知道那个左手拿刀的劲壮汉子,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郊博玩味的笑着说:“姑娘知道的真不少。”
骑驴女子跳下桌子,拍拍手,展颜一笑,轻松地说:“行了,你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郊博刚要说话,神色却是一冽。
茶寮伙计身子陡然一晃,菜刀已然递出,没带动出任何风声,已到骑驴女子的近前。
刀舞出风声不难,出的快才难,更难的是刀出的快还没有风声,这样的人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这样无风的快刀,这样的高手,这样的无风快刀被这样的高手使出,骑驴女子此时不死怕是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