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公仪静寒着脸厉声说。
青乌佛:“女施主不用撵,老衲自会走。”
公仪静:“赶快走,这里不是出家人该来的地。”
“老衲要带这位施主一起走。”
青乌佛指着蜷缩在墙角,两眼恐惧无主,面色死样暗沉,形象无比猥琐,令人看一眼就生厌的左闲,依旧平静的说。
他说的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在提一个再正当不过的合理要求,
公仪静圆睁双眼,大吼:“你敢!”
她握横刀的右手,指节间开始透出青色。
“出家人不打诳语。”青乌佛依然平静的说。
公仪静横刀指着地上莫念生,冷傲地说:“你想跟他一样?”
青乌佛:“女施主,无需逞强。”
公仪静厉声说:“你想试试?”
青乌佛:“女施主,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公仪静心里微微一跳,暗想这老和尚目光毒辣,能从她说话的气息里,看出她内力有所不继。
青乌佛高颂佛号,又平静的说:“蝼蚁尚且贪生,女施主又何必急着去极乐之地。”
公仪静秀眉一挑,高声大喝:“有我在你休想把人带走。”
她横刀快速交到左手,右手已按在腰间刀囊上。
“这话要是岭南尊者对老衲说,老衲或许会再想想。”
青乌佛扫一眼公仪静按刀囊的右手,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
平静的语气,说出的话却一点不平静,话中含着对公仪静满满的不屑,更是对她的严重警告。
公仪静圆眼稍微一眯,右手微微一抬,突然停住,没有拍下。
这个枯鬼样老和尚既然知道自己的师承,应该见过自己刚才出手才对。既然见识过自己手段,说话还敢这般肆无忌惮的托大。
世上只有两种人敢如此狂妄,一种是找死的人,一种是自恃武功高强的人。
公仪静怎么看眼前这个枯鬼样老和尚,也不像是个来找死的人。
青乌佛见公仪静神色犹疑,知道他刚才的话起了作用,至少暂时是唬住了公仪静。
他想在公仪静没醒悟过来之前,带着左闲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左施主,跟老衲走吧。”
青乌佛一指左闲,旁若无人的转身迈步就走,好像在花园里散步。
“站住!”
公仪静秀眉一挑,横刀指着青乌佛高声厉喝。
她从心底不信,这个枯鬼样密宗老和尚的武功,能比现在已经躺在地上,用符箓驱鬼的道士强到哪里去?
公仪静想试试,职责所在也不允许她不试试。
青乌佛枯井样心底稍稍一动,收住脚步,转过身形。
他没料到公仪静如此不识抬举,非要逼他动手。
公仪静横眉高挑,圆眼中精光一显,手里横刀一摆,抢步进身。
刀光凛冽闪亮,泼洒出冷艳无边的寒芒。
“小心。”
左闲蜷缩在角落里,忽然放声大喊。
他在急切警示青乌佛,不是因为此刻公仪静已骤然出手,攻击出的刀招有多冷冽无边,是因为他知道,公仪静后面的招数套路。
青乌佛只要有丝毫躲闪退让,公仪静必会放出腰间六柄飞刀。
如果是那样……
左闲不想再往下想,他已问心无愧。
无论他再怎么多想,对此刻场中对峙的双方都是多余。
青乌佛见横刀劈向他面门,依旧站着纹丝未动,等刀风已然扇动起他枯眉时,左手极速一起,禅衣肥大袖子一拂,飘起一片黑云。
空中刀焰一敛,又一闪,轰然一声响。
公仪静感到手上一空,横刀脱手飞起,人不由自主的一飘,撞向牢房幽暗的墙上,嘴里涌出一口鲜血。
“左施主,跟老衲走吧。”
青乌佛平静地说着,没见他有如何动作,人已到一丈以外。
左闲猛地起身,痛得浑身一哆嗦,腿上又冒出许多血。
他一咬牙,又踉跄着开始奔跑。
左闲虽不知道,这个枯鬼样老和尚的来历,但他看到了,逃离这天牢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