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如柔和地笑着说:“你安排好了就好。”
伍道策点头说:“人手全都调配停当,先行的人手明天就走。”
“姬涵也明天走?”温玉如不经意地问。
伍道策笑着说:“她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行走不方便。”
温玉如微微一笑,转脸看向挺立在月色下的蒹葭,眼中浮起一片迷乱。
琴音幽怨,游荡、飘渺。
“这次还会遇上他?”温玉如突然扭过脸看着他问。
伍道策心里陡然一紧,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应该会碰上。”
“你们还会像五年前一样?”温玉如幽幽地问。
伍道策摇头叹气说:“不好说,说不好会是什么样。”
“能放就放他一次。”温玉如用哀求的口吻说。
伍道策叹气说:“五年前,他用那把锈刀毁了我的幽冥甲,害得我们在独处岛呆了五年,这次要是遇上……”
“你想怎样对付他,打算杀了他?”温玉如语气中充满惶恐,急切地问。
伍道策见她问的如此急迫,惶恐的语气中充满无尽的关切,心里不自觉一苦。
女人一辈子心里最放不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儿子。如果父子间发生冲突,女人无疑会选择站在儿子这一边。这是天性,也是人之常情。
伍道策笑着摇头说:“听说他在岭南做了正义门掌门,还练成了草木神功,武功比五年前更胜一筹,要是遇上真的动手,我想要赢他心里真的没有底。”
温玉如听伍道策这样说,本就不安的心又陡地提起,生出无边无垠的忧愁和恐惧。
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骨肉相残。放在谁身上,都是件撕心裂肺的事。
她看着伍道策的笑脸,不知道他怎么还能笑得起来。
是不是想成就大事的男人,心都是这般冷酷无情。为达成自己的欲望和目的,都是这样能抛却骨肉亲情。
伍道策看着她忧心忡忡的脸,又含笑说:“你不是说那个常去九霄楼,听姬涵弹琵琶的年青人,他的左眉上也有道疤痕吗?”
温玉如摇头说:“我对那个年青人,看着虽有种莫名的亲近感,但心里总是有点别扭,又说不上是哪里别扭,总没有看那个竹青心里来的踏实。”
伍道策疑惑地问:“你见那个听曲的年青人,比见竹青那小子要多,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温玉如突然短叹一声说:“我也说不清楚,对竹青就是有种莫名的好感,就想着能多见他几面,多看他几眼。”
伍道策含笑说:“或许是你先入为主,看惯了那小子满脸的奸滑相。”
“不许这样说他!”温玉如娇嗔地睨他一眼说。
伍道策笑着摆手说:“我错了,我错了总行了吧!”
温玉如用种陶醉的口吻说:“五年前,李含笑就跟我说过,说他的心气胆识都跟你特别像。”
伍道策饶有兴趣在问:“她真的这么说过?”
温玉如又瞟他一眼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伍道策心里少有的一颤,突然觉得有种奇异的危机向他袭来。
女人的直觉往往都是对的,特别是在亲情这方面,男人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
温玉如没有在意伍道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还沉浸地无尽的快乐中。
蛙鸣声响起,清脆嘹亮,给这无边的寥寂平添出无限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