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请说。”

“我确实对华国很了解，我的中文也很好，但这些其实并不是靠学习掌握的。”

风间飞鸟第一句话就让清水真夜陷入了疑惑，不过她没有开口打断。

“不知道清水前辈有没有听过华国和霓虹关于人死后的传说。华国有忘川河和奈何桥的说法，霓虹也有三途川和三川桥。但是华国还有一个传说是霓虹没有的，那就是所有死者路过奈何桥时都会喝下一碗，能让人失去所有记忆的孟婆汤。”

说道这里，风间飞鸟看向清水真夜的眼睛。

“我上辈子可能是个华国人，经过奈何桥时，孟婆给我倒得的汤有点少，导致我的记忆没有完全丧失，在我第一次看到中文，听到华语时，我就感觉自己好像也会。”

风间飞鸟借着传说，几乎把自己的来历说得一清二楚。

“我并不是一个头脑特别聪明的人，能保持现在的学习成绩也是很努力才能做到，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更何况是华语。但我确实一夜之间就会了华语，甚至听、说、读、写全部精通。”

清水真夜瞪大眼睛看着他。

“清水前辈，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相信你。”虽然看起来很吃惊，但清水真夜还是点了点头，“你说自己不算聪明，但也许你的语言天赋是世间罕见的。很多天才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总能轻而易举做到比别人练习一辈子都做不到的程度。”

听到清水真夜的肯定，风间飞鸟心中苦笑，对方没提孟婆汤的部分。

就像是如果一个人声称他相信世上有鬼，不相信的人要么反驳，要么不予理会。清水真夜显然是后者。

不过他的说法至少解释了他中文好的原因，这个说法也被清水真夜以她自己的逻辑接受了。

之后，两个人的距离明显拉进很多，风间飞鸟对华国的了解让清水真夜感觉找到了知音，她去过华国两次，有很多经历和见识留在记忆里，回到霓虹之后，几乎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分享。

野村千理当然愿意听，但她说的很多东西要么大惊小怪，要么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跟她说CQ虽然是华国的西部城市，但有很多高楼大厦，晚上的夜景简直像是未来城市，如果不是有照片，她都以为我骗她！”

……

分享自己旅行见闻的时候，清水真夜给人的感觉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转变之大像是从猫变成了狗。

当然，这也是因为风间飞鸟曾经也是一个“驴友”，他知道怎么能引起人的倾诉欲或者说是吐槽欲。

“我之前买了三个护身符，除了我自己之外，一个送给了音梦，还有一个送给了千理，但是她们都不懂中文，让我解释的话总感觉就不那么有趣了。”

“那两个护身符上面的诗词写得什么？”

“第一个诗词写得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第二个写得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清水真夜笑了笑，“风间君能猜到两个护身符分别是送给谁的吗？”

“这个简单，第一个是送给妹妹的，只是用这句词表达对妹妹的思念有些太直白了，清水前辈会选择这句也是因为妹妹不懂中文吧？”

“嗯。”清水真夜眼睛发亮，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第二句诗词送野村前辈倒是很合适，这句本来就是形容彼此已经不需要在意一般礼节的君子之交，野村前辈应该很喜欢？”

“没有，她不喜欢。”清水真夜说道这里鼻翼轻耸，似乎有些无奈:“我跟她说了这首诗的意思，结果她说她更喜欢前一句。”

等等，李白的这首《月下与幽人对酌》前一句好像是：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

风间飞鸟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野村前辈太有意思了，她很喜欢喝酒吗？”

清水真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嗯，每次她主动找我几乎都是邀我去喝酒。”

……

风间飞鸟和清水真夜从旅行聊到了电影，从电影聊到了摄影，又从摄影聊到了绘画……，两人都久违的遇到可以畅所欲言的聊天对象。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过。

……

“啊？已经这么晚了？”清水真夜站起身，“抱歉风间君，打扰你休息了。”

风间飞鸟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挂钟，已经21:30了。

“没关系真夜小姐，如果不是你在，我今天也会很无聊。多亏了你，今天我很开心。”

“嗯，我也是。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拜拜~”

“嗯，拜拜~”

……

清水真夜走后，风间飞鸟望着电子钟发呆，他原本从来不会讨厌独处，他享受一个人待着。

但现在不一样了，佳人走后，他感受着心中有些陌生的，空落落的感觉。

在这个晚春的夜晚，17岁的风间飞鸟，心里住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