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峰一把勾住沈期秋林笙默的肩膀,“哈哈哈,睡觉去。”
夕阳西下,几人的影子在地上无限拉长,岁月静好,风好,人也好。
宗政殿内,女皇正忧愁地看着手中的政务,有些心不在焉。
行一见女皇已经看着政务发呆许久了,他忍不住开口道,“陛下,可是在为二殿下的事情忧愁。”
女皇将目光从手中的政务移开,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能不忧心吗?那可是千机散啊。”
行一:“二殿下他为人仁善,必定会挺过去的。”
女皇惆怅地看向桌案上摆放的一叠医书,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为人仁善,老天爷还是看不下他,我的榆儿啊…”
行一:“殿下他是有福之人,一定会挺过去的,一定会的。”
他的语气莫明有些肯定,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二殿下这般清风霁月的人会英年早逝。
女皇:“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榆儿的身体,你我都清楚,我只求他能活泼一点,再陪我久一点…”
在她得知白君榆中了千机散后,皇宫上下都人心惶惶。她和鸢儿都费尽心思的想给他找解药解毒,偏偏他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天天安慰他们,让她们别为他的事情发愁了。
他不吵不闹,仿佛中毒的不是他一般,而她们看见的却是他日渐苍白、消瘦的脸颊。
她忧愁地望向窗外的明月,月儿是那般的明亮皎洁,却诉说不清她的愁绪,树丛里的虫儿似乎也在诉说她的愁绪。
可她的榆儿又能上何处去诉说他的愁绪呢,她的榆儿啊…
次日,几人吃完早膳后就去找女皇辞别了。
他们已经在封阳城休息三日了,未来还有很多征途等着他们去踏寻,他们不能再停留了。
女皇站在城门处,不舍地望向白容容,“真的不再待几天吗?”
白容容深深地抱了抱女皇,“不了,母皇,容容还要历练,不能耽误大家的进程。”
女皇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角有些晶莹,她感慨道,“我的容容长大了啊,真好。”
白容容从女皇的怀抱中退了出来,“母皇,我走了,你记得让二哥注意身体,他现在畏寒,让他少吹点风。”
女皇看了眼城楼,转瞬便将视线移了回来,“母皇会记得的,你也注意身体,走吧…”
白容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又望了望空荡的长廊,她叹了口气,故作轻松道,“我走了,母皇。”
她看向慕锦他们,“我们走吧。”
慕锦:“不等你二哥了吗?”
白容容笑着摇了摇头,“不了…”
拖了这么久,还是没等到啊…
女皇深深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等背影完全消失时,她对着城楼墙角处出声道,“出来吧。”
白君榆在苏利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的身子看起来比前几日还要消瘦上一些,明明才夏日,他却已经披上了狐裘披风。
他用锦帕捂住嘴咳了咳,“容容走了啊,她真的长大了,现在也比从前细心多了。”
他都不敢在她面前露面了,他怕露馅。
他呆愣愣地看向空荡荡的城门口,“容容啊,二哥又怎会不来送你呢。”
你是二哥的小公主啊…
女皇:“是啊,她长大了许多,外面风大,快些回去吧。”
女皇还是有些担忧白君榆的身体,她怕他吹出个好歹来。
白君榆有些无奈,“母皇言重了,我又不是瓷娃娃,这点风还是扛的住的。”
女皇:“你现在可不就是瓷娃娃吗,回去吧。”
白君榆却固执地摇了摇头,“不了,我在这再站会儿,母皇先回去吧。”
女皇不放心叮嘱道,“那你切记不要在外面吹太久风,苏利看好你家二殿下。”
苏利:“是”
白君榆依然深深地望着空荡的城门口,他深深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一别后,下次你回来,还能不能看见我,希望你能一路平安,容容。”
苏利:“殿下,该回去了。”
“好…”
风拂过白君榆的发梢,他用力地咳了咳,这仿佛是他对风的回应。风好似是谁的化身一般,轻柔地从他身边拂过,未吹起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