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成功阻止齐国第一轮针对官民的屠杀,但不良人来了,终于还是来了。
如同漫长黑夜里忽然闪烁的一点曙光,光这一点就足够让绝望的人泪流满面。
虽然绝大多数不良人穿着的,都只是普通的军用制式符甲,但再厉害的屠龙刀扔给一个杀猪佬使用那也是暴殄天物,一位强者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强者”,关键并不在于他手中的武器有多么锋利,而是持有的强者本身。
瓢泼大雨中,暗夜中的火光狰狞如魔,摇曳不熄,闪电不时地在云层的背后闪烁,张牙舞爪,狂风大作间,不良人的队伍已经与敌军狠狠的交汇在一起。
刀剑碰撞间,有真气流转,火花四溅,乍明乍暗,这是实打实,硬碰硬的对决,手上的功底凡是有那么一点不够夯实扎牢的,在战场上都会被无限放大。
只有经验丰富的强者才会逐渐生出一种玄而又玄的敏锐直觉,往往刀剑与敌人交击的第一个回合,就大概能够摸清楚对方的功底实力,从而判断出自己是不是对手。
而落于下风的,内心的想法则会出奇的一致,开始后悔自己平日练功的不用心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句话放在生死搏杀间,一样存在着莫大的道理!
“杀!”郑杭的战斗风格如同他的语言一样狂暴蛮横,上到战场,如同一头暴躁的黑熊一般,提起重剑,劈杀敌军。
一批如潮水般涌现的不良人,即便不能在短时间内扭转乾坤,绝地逢生,但也生生遏制住了齐国军队的步伐。
有官员反应的速度极快,当即便招呼着身旁的私兵上去帮忙:“快去杀敌!”
但崇州长史却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怒目而视道:“去什么去?他们要是走了,我们岂不成了待宰的羔羊?!”
官员中,不是没有修炼文道的强者,但至多不过刺史杨睿广的五品,而文道又不似武道,正面战斗力并没有那么强横,若将私兵放走去帮不良人,很有可能会将自身置于险境当中。
“这种时候,还管那么多,就你的命是命,普通百姓的命不是命吗?!”那位被应疏华救下的官员眼睛血丝密布,指着他鼻子唾骂。
“唇亡齿寒的道理难道尔等不懂?!”
杨睿广的神情微变,崇州长史却还想要再说。
“够了!”杨睿广冷声下令:“六品以下的修士全去帮不良人杀敌,剩下的留下一半留守原地!”
刺史公然发话,其余人等自然不敢多加置喙。
某座崩毁的房屋里,火光燃烧,三道身影目光幽深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不良人,死寂异常,气氛阴沉。
忽然,左右两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中间那人。
左侧偏瘦的男人说道:“陈兄,您不该解释一下,不良人横空出现的原因吗?您不是说他们已经被派去镇守城门了吗?”
正中间的男人高大冷峻,身着重甲,浑身都释放着一股肃杀的气质,原来是掌管着崇州不良人分部的崇州司马,他一直在暗处漠然地坐视着官员的狼狈鼠窜,底层人民的无力倒地。
陈巨冷冷地说:“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是活人,就一定会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
他看上去冷静,但实际上心情却是极差的。
陈巨根本想不通,这些不良人会因为什么而违抗他的指令,身为不良人,他们本身最为清楚抗命的后果是什么。
不过是一群机缘巧合之下,从监牢里捞出来,所以才得以重活一世的可怜虫罢了,没有人牵头做这事,不可能会出现如今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