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时候我就怀疑凶手就在人群之中,他看到了凶手的脸,那时的我还没想过凶手会在不良人当中。”
“直到烟椛的出现……呵,多巧啊,我们这边案情刚进入窘境,便有人送来了枕头,除此之外还有我们决定二闯点金堂的临门一脚,司法参军都不敢只身闯入的敌穴而你跟了上来,还有你在看到兰陵司马杀死了邓雪风时脸上一闪而过的愤怒与质问……”
“这样的表现会出现在下属的脸上吗?更何况你们还是隔了两级的上下属。”
“桩桩件件,如此多的蛛丝马迹,我还猜不到你是流浪诗人,我恐怕就得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了。”
路寒冷笑说道:“当然,如果你觉得这些还不够的话,还有一个铁打的证据。”
脸色阴沉的尚玉堂顿时会意,怒骂一声:“赶紧把那没用的东西带过来!”
于是一位蓬头垢面的男人出现了,他与面前的许昌平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气质却要颓靡许多。
“我们是在许昌平家发现的他,堂堂一位六品武夫,竟然被你的剑气锁住了经脉,沦为阶下囚……怎么,这场扮演游戏玩的可还尽兴?能否将自己的真面目公之于众了?”路寒盯着他。
如此多的证据如狂风骤雨般接踵而至,铁证如山,此刻想来无论是换做是谁,都无法招架,百口莫辩。
过了一小会,流浪诗人忽然笑了:“果然不愧是云州神探,我没有看错人。”
说罢,他便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五官与许昌平截然不同的脸。
流浪诗人的真实容貌要远比路寒想象中的形象要平凡许多。
面具之下的,是一位气质冷峻而又不苟言笑的男人,五官周正,眉毛很黑,肤色却很白,眼神剔透纯净,就连身形都跟着发生了变化,长高了,壮硕许多。
路寒听闻流浪诗人的话,丝毫不惊讶,只是说道:“这起案件,果然是你刻意将我带入的。”
当时他就奇怪,自己远在云州破的案件,兰陵城的人怎么会知晓,如今看来果然有古怪,对方是针对自己的!
“我十岁便开始在江湖游历,好友遍布天下,听过你的名字,确实是故意将你拉进来的,没想到的是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我甘拜下风。”流浪诗人平静道。
这时,尚玉堂脸色铁青的上前:“路公子,话就说到这吧,我先将他擒了,免得这小子逃出生天!”
说完他就打算动手,没想到流浪诗人却是洒然一笑:“你们拦不住我。”
他腾然飞起,一剑劈开天花板,明亮的月光顿时倾泻而入。
剑气如雨般射向四面八方,他的真身就藏在其中一道之内。
尚玉堂后知后觉与真凶相处这么久都没发现,颜面丢尽,二话不说就要追上去,没想到竟然被兰陵司马拦了下来。
“大人,为何不追?!”尚玉堂难以置信。
没想到兰陵司马满脸的忌惮之色:“不能抓他,他的剑穗是橙红色的……”
所有人都知道,橙红色的剑穗是南魏剑宗的标识。
虽然南魏宗门林立,路上佩剑者更是比比皆是,凡是出了国境别人问起,都会傲气凌云地说自己是“剑宗修士”。
可在世人眼中真正的剑道正统向来只有一个,那就是《混沌剑经》的撰写者,由曾破碎虚空,得道飞升的剑圣创办的“昆仑剑宗”。
其余宗门,不过是东施效颦,照猫画虎的模仿者而已。
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宝剑上系上橙红色的剑穗,就跟国民不敢穿黄色的衣服,冒犯君威一般!
这流浪诗人的身份,竟然是剑宗子弟!
兰陵司马脸色难看,想到了什么,说道:
“如此年轻的剑宗六品,我知道他是谁了……当代昆仑剑宗宗主的唯一嫡传,‘君子剑’杜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