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光上前将路寒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洛阳大家闺秀之女我都有所了解,此女之名我从未听过,你可千万小心点。”
“自从你们家那位将太学的规矩改了之后,寒门有不少穷酸的家伙拼了命的将女儿送来,就为了能够攀上某一家高枝,你可不要被她迷昏了头脑。”
你们家那位,这话指的自然便是路寒明面上的姑姑,实际上的亲妈了。
路抬霜通过改编的一场《梁山伯与祝英台》,一夜之间身价保障,不仅成为了书院院长的开山之徒,还是整个皇城无数男女崇拜的对象,直接改变了太学不收寒门女子的规矩。
但没想到,这场出发点是好的改变,竟然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起来。
路寒还未来得及说话,演武场外便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一众老师竟是骑着骏马跑了进来。
“今天上午按顺序考射、御、乐,各考生做好准备,一班先考!”有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勒马停在演武场的中央,声音洪亮。
话音刚一落地,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年轻人便动作迅速的开始布置现场。
没过一会的功夫,演武场的草坪之上便站满了骏马,场上还插上了五列准备好的箭靶。
江禾见状催促道:“路同窗,走吧走吧,要到我们考试了。”
路寒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她往一班的方向走去。
淮王世子似乎是一班的班长,见考试即将开始,主动走向两人,如春风拂面般笑着将两张考牌递给他们:“路同窗,江同窗,久仰两位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本人,预祝你们考试顺利。”
表面上看倒是没有什么架子的样子。
两人各自回礼,说了几句之后,淮王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既不显得过于亲热,失了身份,也不显得过于冷淡,落下把柄,拿捏的分寸非常到位。
等考场终于布置完毕,那位山羊胡子的老师通过考牌的数字来叫人考试。
江禾看了一眼两人考牌上的数字,嘟囔道:“看来咱们两个插班生是最后考的。”
关于这一点路寒倒是不在意。
他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五位同学走到相应的位置。
考试用的箭筒与弓箭就搁在地上,每个人用的设备都是一样的,至于箭靶的距离则分别设有五十米,一百米,还有最远的三百米,因为难度不同,射中的分数也有不同。
类似的考试太学的学生已经经历过了许多次,大多数神情都保持着平静,早有准备。
尤其是一班中的名门子弟,更是表现的得心应手,自信满满,基本没有把五十米的箭靶当作是目标的,绝大多数都是选择百米的箭靶。
反而是一些从寒门考进来的学生,在这一门考试上展现出了肉眼可见的窘迫与紧张,连五十米箭靶都有放空的情况,更别说更难的了。
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君子六艺作为贵族区别于平民的技能,凡是有些追求,严于律己的家族都会硬性要求子嗣练习甚至精通。
反倒是寒门,衣食住行都有所问题的时候,哪有这个财力学习,直到来了太学才有所接触,不过也晚了。
除非天赋异禀,绝大多数在这一门上,还是考不过走后门塞进来的名门子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