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寒打算放学之后,与路泽他们去楼奕的家中一趟,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
至于这场有心高调的考试,能不能带来一些新的突破……这种听天由命的事情,他只是顺手为之,怎么可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上面。
陈年光很聪明,从小就很聪明,否则也不会见风使舵的巴上路寒,如今更是贴着他不放了。
当意识到路寒很有可能执行一些秘密任务后,陈年光当即便将请柬塞回到了路寒的手中,果断道:“我跟你一起去!”
“没必要。”路寒拒绝。
“怎么没必要?路兄可别忘了,我好歹也是在太学混了几年的,知道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作为商人的孩子,陈年光很清楚。
若想要将一件商品卖出去,最重要的就是搬出这件商品最珍贵的价值,这样才有可能吸引到别人的购买。
对于来太学查案的路寒来说,这就是陈年光最大的价值。
路寒颇有深意地打量了这胖子几眼,点点头:“好。”
放学后,路寒让宛秋跟路子实回家,至于自己则乘坐上了陈年光的马车。
陈年光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润,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在兖州的时候,与路寒共同探查那桩连环食人案的情景。
他刚准备询问路寒目的地。
路寒却先一步开口了,轻描淡写地说:“陈年光,陈记商行老板的独子,很小的时候便展现出了商人的天赋,八岁便开始学习管账,也是在同一年,陈记商行的生意突飞猛进。”
“如今十年过去,陈记商行早已成为了洛阳最大的煤矿供应商,可以说整个城市的列车行驶都与你家的生意息息相关。”
“寻常人或许猜不到你是陈记商行幕后的操控者,但你怎么敢在我面前藏拙的?”
路寒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仿佛看不到那掀起的帘子,车夫那寒意流露的双眼,以及那只放在刀柄上,时时刻刻都有可能拔出的手。
这绝对算是陈记商行最大的秘密,没有人会想到一位经验丰富,商海沉浮多年的巨贾,竟然敢把一座商行最重要的决策权,交给一个如今方才十八的儿子。
倘若给陈记商行的那些竞争者听到这个消息,绝对能够在短短几天内想到控制陈年光,从而击溃陈记商行的方法。
因为只有当挡在前方最大的竞争者倒下的时候,属于他的肉块才有可能分给下面饥肠辘辘的狼群。
车厢内的氛围急转直下,剑拔弩张仿佛也就在一瞬间了。
然而无论是路寒还是陈年光,都表现得平静如常。
陈年光伸出手摁下了车夫的动作,苦笑着摇了摇头:“路公子神机妙算,蛛丝马迹便能让你还原真相,小弟真是佩服。”
路寒脸上笑容愈发浓郁:“你才是大智若愚,此刻很清楚你的价值越大,对我来说越有用吧?”
陈年光微笑不语。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路寒忽然道。
“也是机缘巧合。”
陈年光很谦虚,姿态像是只两手交叠的仓鼠,憨笑道:“毕竟偌大个洛阳,可能也就只有我,能够将路家私生子要入京的消息,和不良人的继承者确定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