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头,笑道:“以防万一,小的还是要提醒大人一句,清名不能当饭吃。这样的日子多好啊,儿女双全,夫妻和睦,叶大人可莫要为了不相干的外人走到头了。”
“滚!”父亲怒吼。
那人也不愿再多说,冷哼一声,推门就走。
我看着他走出庭院,过了不知道多久,我才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那时的父亲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看见我走近,强打着精神笑道:“你听到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过后,说道:“父亲,我觉得你是对的,不能让这些权贵夺取我们寒门学子的机会,求人不如求己!”
父亲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散落在桌面上的纸条。
我小心翼翼地探头过去看,其中有部分拆开了,露出我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
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些都是有权贵庇护扶持的学子,有这么一层原因在,他们甚至不需要从早到晚的挑灯苦读,自然便会为他们清理前路。
在那一天之前,我以为我父亲只是无数清官中的一员。
大虞给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公平的。
事实证明我错了,当我看到那满桌子都是,密密麻麻的纸条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错得相当离谱。
在大虞的官场上,清官是少数,而我父亲,又是清官中少数中的少数。
或许正因如此,所以他才会得罪别人,最后得到“科举主考官”这顶明升暗贬的任命,落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在这一件事情上,我知道自己很难帮助到父亲,所以从那以后便不再给父亲提供意见。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科举考试才刚刚结束,我的父亲就死了。
在宗族的祠堂,面对着所有的先祖,悬梁自尽……
叶海平满脸悲痛之色,他双肘放在膝上,掩面而泣。
厅堂里一片死寂,人们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在叶禹这里 的自杀当中,竟然也藏着这么一份曲折在里面。
“还真让你说中了。”江禾在路寒的耳边惊讶道。
在车上的时候,路寒便通过叶禹临死前接手的任命,大概判断出了他是因为主考官的身份而死。
如今一看,还真是所言不假。
只是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人想到,十二生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在太学里面迫害欺凌同窗,减少客户的竞争对手就算了,竟然连主考官也跟着贿赂。
这样一来,订单的成功率自然也就直线上升。
路寒沉声道:“叶公子,你说在你父亲生前,书房里满是写满了名字的纸张,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吗?”
众人听闻,神色纷纷一振,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倘若真的能够找到这些纸张,定然会是将来十分重要的线索,可以当做呈堂证供,定罪的关键。
叶海平深吸一口气:“写了名字的纸条我曾经找过,不知道父亲放哪里去了,但我可以带你们去他的书房看看,说不定你们能够找出点线索。”
他黯然神伤,道:“父亲常说求人不如求己,可他去世这么久了,我连逼死他的权贵有谁都不知道,我终究不如他,子不如父。”
“别伤心了,我会为你父亲讨回公道的。”江禾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说道:“以我书院五公子,还有这位路家大公子的名义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