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出关这一个月时间,心中实在忐忑中度过,这一个月也没有抛头露面,但是元界州却在各方的关注之下。赧帝的使者,在一个月后,来到了元界州。因为沔公公被赧帝贬黜帝位,所以沔公公之下的一位名叫连公公的内官,顺势爬了上来。这位连公公不同于沔公公,沔公公是对于世事看得清明,更是自知,更重要的是,他对皇帝是绝对的忠诚,所以他当值数千年来,从没有的得罪过任何一人,在工作上也没有出现过纰漏。而连公公却有不同,他本就是个心胸狭隘,不思报恩的小人,当初也是沔公公见他可怜,便将其从马厩直接提拔进入了内廷侍候。可是,连公公随着年纪渐长,对于自己的恩人沔公公也是愈发的不满,他觉得自己的这位长官,没有一点骨气,本是赧帝身边的大红人,更是陪着赧帝长大的老人了,可面对那些所谓的诸侯或者神官们,低声下气,实在是有失帝庭的威名!
最关键的是,连公公本就是有些一些小心思大想法的人,尖嘴猴腮,常常对压自己一头的沔公公很是不忿,这都是因为,连公公对帝庭内堂的管理很是眼红。内堂是帝庭用来储存宝物和财物的仓库,是帝庭中油水最大的地方,因为神帝的仓库,其中藏有的宝贝岂止千万?就算少了一件两件,皇帝也不会在意的。但,这不仅是个油水高的位置,还是个扎眼的位置。沔公公之所以一直不答应沔公公,也是为了保护他。可沔公公哪里知道呢?就此记恨上了沔公公。
现在沔公公不知道怎的惹怒了皇帝,被贬下了帝庭,可着实乐坏了沔公公,于是他在帝庭各方活动,在赧帝面前多次表现,总算是给赧帝留下了印象,暂时让连公公照顾一下自己的起居,但是却不给升官职。
帝庭内官的官职本来就不高,毕竟在我们熟知的大宅院里,内官就像是仆从和奴隶,而仆从、奴隶,是没有资格拥有高官厚禄的。
尽管连公公都没有升官,但是在地位上,已经是远超其他的内官,这也让他小人得志的,对其他的内官颐指气使,惹来一众不满,但是连公公却毫不在意,毕竟连赧帝对于连公公的行为,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公公以为是对自己的恩宠,但其实,神界都要大乱,赧帝自己的性命恐怕都难保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什么连公公。
这是连公公第一次带着帝令下帝庭,很是威风,心中更是洋洋得意,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在神界中崭露头角,登上神界的舞台之上了。只是很可惜,不过是他自以为是。
苏逸的名号,连公公也是有所听闻的,传闻中苏逸是赧帝的第一宠臣,甚至在赧帝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太傅晋卓。连公公也曾躲在暗处看过苏逸,但是不得全面,此时来到元界州,就是想看看,这位“第一宠臣”,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可是,等到快两个时辰,元界州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渐渐地让连公公心中升起无名怒火,自己可是神帝的使臣,带着神帝的帝令而来,竟然被如此对待!
正当连公公“义愤填膺”的时候,元界之中传来一阵厚重的门户开启的声音,连公公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修长,面容俊逸的男子,负手走了出来。那男子先是认真打量了一番连公公,发出疑惑的声音:“阁下是?”
连公公连忙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奉帝令而来,请苏伯爵接旨!”
连公公这等故意将自己摆得高高在上的姿态,苏逸顿时感觉到不舒服,与沔公公传旨态度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苏逸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启护阵,也没有行礼接旨,而是冷冷的看着连公公。
见苏逸没有态度,连公公顿时更是心中火气更盛,正要发作,突然回眸看见苏逸一双眼睛中寒光如刀,让连公公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一刻,他竟有一种深处无尽深渊的感觉,他的背脊被冷汗打湿。这时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沔公公活的那边憋屈,这些诸侯可是与那帝庭的内官们不同。他的态度和语气,也是变得柔和了下来。
“神帝有令,还请苏伯爵接旨!”连公公的身躯微微躬下,尽量避开苏逸的眼神。
苏逸微微一笑,挥手将护阵掀起一个口子,走出元界州,走到连公公面前,仰头看向帝庭方向,对连公公将手一伸。连公公吃了个下马威,哪里还敢拿架子,连忙将帝令递给了苏逸。
苏逸展开帝令,其上书写的内容,苏逸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也不免让苏逸心中腹诽,这赧帝是不是读的书太少了,没有其他的词儿了,就一些什么“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的话语。苏逸眉头舒展,将帝令随意地揣进了袖口,这一幕被连公公看在眼里。
虽然连公公是个狂傲自大的小人,但若是没点察言观色的功底,在帝庭中也混不下去。从苏逸这一个完全不尊重帝令的行为,让连公公联想到了之前在帝庭听说的传言:苏伯爵与嬴氏联盟,联合造反!
连公公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心中惴惴不安,他不时地偷摸着看向苏逸一眼,思索着,自己不会就传个旨,还得把命搭在这儿吧?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势,苏伯爵作为一代诸侯,应该不会如此的不讲武德吧?
看出了连公公内心的想法,苏逸走前一步,将连公公半躬着的身体慢慢扶起,面带温和的笑容,道:“公公请起,还未敢问公公名讳?”
连公公还是不敢与苏逸对视,低垂着眉目,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道:“不敢,大人若不嫌弃,称奴婢为连便可!”
“哦~原来是连公公,公公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快进城一叙,歇歇脚!”苏逸拉着连公公就要进入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