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珣看看参考答案,满意地点点头,出一道难点的。
“勿失经纪,以初为常。”
这道题出自《礼记》,晏珣自己半懂不懂。但是他不懂不要紧,爹必须懂。
晏鹤年想了一会儿,答:“先王之命,太史既欲其司正乎?天文必欲其循用乎?”
晏珣加快提问速度:“禹八年之外,三过其门而不入。”
“大贤言,圣臣久劳于国事,每忘乎家事甚矣焉。”晏鹤年答得满头大汗。
“……”
“……”
时间在父子俩一问一答中过去,晏松年如坐针毡,两眼冒圈圈。
这是在读书?
他就是有些不明白……老六父子俩的位置是不是搞错了?
站在上头的,真的不是老六的老子?
见老爹破题可圈可点,这段时间真的没偷懒,晏珣原有的三分气全消。
他摸了摸下巴不存在的长须:“不错。下面开始第二部分。把方才的破题写下,继续承题。”
晏鹤年得到儿子的肯定,翘着不存在的尾巴。
老四说他从小不学好?
呵,读书这方面,老四骑水牛都赶不上自己!
晏松年接触到老六骄傲的眼神更加迷茫:……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晏珣注意到这里有个后进生。
他捧着书走近,语重心长:“四伯既然也在,我绝不厚此薄彼。今日你就在屋里抄书,头悬梁锥刺股……别怕,我帮你悬梁。”
“你是我爷爷!”晏松年一蹦三丈高,腚疼都忘了,猛地向门外逃窜。
还悬梁呢!吊死鬼啊?
跑到院门,他又折回厨房,叼了一块豌豆黄继续跑。
“两条腿一扭一扭还跑得飞快,跟后头有狗追似的。”晏鹤年伸长脖子看笑话。
还得是他儿子,赶走赖皮老四!
“做功课要专心!”晏珣严肃训道,“我今日不画画,陪着你做功课。咱们有什么话,下午再说!”
“可是我有很多事想问。”晏鹤年抓耳挠腮。
下扬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爹的能不好奇吗?
“我也有。但是忍着,先读书!”
晏珣不容商量地搬了张椅子坐在门口,自己安安静静地看书。
晏鹤年无可奈何,耷拉着脑袋写八股文章。
还以为表现得那么好可以放假呢!
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
哪一部分都得扎扎实实地训练。
他心中叹息,有老小子盯着,搞不好明年真的能中秀才。
可是没有晏松年做对比,他写了一会儿文章,就觉得屁股长草似的,坐不住啊!
他的目光瞟到门边,惊喜地说:“喵!猫来了!喵喵来我这边。”
“不许去。”晏珣冷酷无情,把乌云掌控在自己手里。
“那我烧壶水煮茶?去解手总行吧?”
“坐着。半个时辰后再去。不许再说话,打扰我看书!”
晏老夫子小珣毫不容情,顽童花样百出,他早就看透了!
晏鹤年无精打采,看着像只被吊起的鹅。
晏珣看在眼里,本来觉得爹破题不错,这段时间想必很辛苦,可以奖励两天假期。
现在看来,还是不能放松!
爹已经很优秀了,但作为大孝子,必须对爹致以最高的要求,把爹培养得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