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鹤年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晏珣收小弟……打动人心,要润物细无声。
赁房的事情解决,接下来两天,他们就在屋内安心读书。
常欢进进出出准备吃喝、洗衣服,跟店家的小孩子十一郎混到一处。
晏珣在房间里都听到他们玩耍的笑声:“五十七!好!五十八!再旋一个!”
这是在玩打旋子,就是在原地转圈。
鲁镇有个叫“迅哥儿”的,十多岁了还玩这个游戏。
十一郎转不过常欢,跑去找老奶奶告状,常欢就得意叉腰大笑。
晏珣:……辣块妈妈的,书童的日子真舒服。
早知道,他也做书童……不行!道心绝不能崩!
客舍里的人越来越多,张有为也到了。
他摇着扇子说:“杨仲泽也来了,他不住客栈,寻了一家民居的空房住。”
晏珣问:“他一个人?”
他身为杨仲泽的长辈,得关心一下表表表侄子。
张有为摇头,“院试那么重要的事,一个人出门怎么放心?他舅舅送他来考试,也是他舅舅寻的房子。”
既然这样,晏珣就不担心了。
唉,人家的舅舅多靠谱?他的舅舅是反面典型。
考生一多,相互打听消息,反而难以静心读书。
有人说:“朱学政以前出的题,我把好文章都背熟了,若他重复出题就好了。”
“别想了!没这种可能!”
重复出题?
被政敌告一本,他这个学政就做到头了。
就算出类似的题,也不敢照抄好文章,被学政认出来,会拉出去打板子的。
“我说说而已嘛!我本来不想来,家母哭着逼我!说今科不过,明年就没机会乡试。”
不远处的晏鹤年听得心有戚戚……他又何尝不是被儿子逼着呢?
只是他儿子不用哭,用真刀真枪悬梁刺股!
因为今年院试人数太多,考棚的规模也比府试大,一部分位置是露天的,只能祈祷考试别下雨。
“听说考棚也搭好了,去看看?”有人提议。
“同去!同去!”
晏家父子跟着凑热闹,考试前要让紧绷的精神放松放松。
院试考棚设在学宫,提学官到了后就会直接进入考场,作为临时衙门。
现在朱学政还未到,考场外有官差把守。
来侦查环境的读书人多,叽叽呱呱像一千只青蛙开会。
也有小贩摆摊吆喝:“卖考篮、卖笔墨、卖蜡烛咯!今年府试案首晏珣用过的便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晏珣脚步顿住,同行的朋友忍着笑看他。
“咳咳!晏珣只是府试案首,卖举人乡魁的瓦盆不是更好?”晏珣尴尬地问。
小贩理所当然地说:“那啥不是要趁热乎?案首坐提堂号,是一定能过的,谁不想有这个好运气?”
晏珣:……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瓦盆是不是他用过的。
但旁边真的走出来一个人,把那个盆买走了。
张三哈哈大笑:“晏哥哥!你快回客舍,把你的亵裤、肚兜拿出来,这次出门的盘缠就挣回来了。”
晏鹤年都忍不住笑:“这是一个好主意。”
晏珣咬牙:“我不穿肚兜!”
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特别是爹,连儿子都取笑,真是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