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高邮,码头比寻常时候更热闹,那些高高低低的说笑声,都是归乡的游子。
晏珣和常欢、阿豹各挑一担行李,晏鹤年背一些轻省的……没办法,老爹新婚,得护着腰。
想要博得富婆欢心,总得付出一点代价。
一个吊儿郎当的乞丐见他们一行人穿着体面,凑过来对晏鹤年说:“大老爷,修福修寿修儿子!”
晏鹤年指了指晏珣:“那是我儿子。”
乞丐:“……修福修寿修孙子!”
晏珣大声回应:“我还没成亲呢!”
乞丐:“那,修福修寿修媳妇!”
晏鹤年指了指王徽:“这是我媳妇。”
乞丐:……你什么都不需要是吧?
“不管修什么,老爷行行好,打赏两文钱吧!”乞丐死皮赖脸纠缠着。
晏珣笑着说:“你祝我爹乡试中举。”
乞丐打蛇照棍上:“老爷肯定中举!举人老爷,打赏二十文吧!”
噫,涨价了!
晏珣爽快打赏了两文……二十文?钱那么好挣,他也去乞讨了!
乞丐得了赏钱,又去物色其他目标。
人群中,忽然响起轰然叫好声,晏家众人看去……却是老山又在胸口碎大石卖膏药。
想来生活艰难,挣几个小钱好过年。
王徽左顾右盼,眉开眼笑:“高邮和我小时候一样热闹。”
“也和我小时候一样热闹。”晏鹤年说,“大概除了战乱年间,运河边的小城总是热闹的。”
回到平安坊附近,途经熏烧摊子,浓郁的香气袭来,晏珣喊了一声:“陈二哥,我订十只熏兔,年廿八来拿。”
卖熏烧的陈二抬头说:“哟!是两位晏相公回来了!十只熏兔,我给你留着!今天有煮羊肉,要不要来一点?”
“好!我放下行李就来买!”
其他买熏烧的街坊大多住在附近,纷纷打招呼:“大晏相公新婚大喜啊,还以为你们在扬州过年呢!”
晏鹤年回答:“我娘子说回来见见街坊们,还是我们高邮过年热闹!”
“那是!不是我吹,扬州就是人多,不如我们高邮有年味。”街坊们很有家乡自豪感。
“这就是新娘子吧?真是好富贵的相貌!”
“比胡屠户家的闺女还壮实,家里肯定天天吃肉呢!”
街坊们恍然大悟,难怪要订十只熏兔,肯定是新娘子的主意。
陈二乐呵呵的,晏家父子是他的熟客,现在一回来又给一笔大订单!
这买卖不兴旺都好难啊!
仓米巷的街坊们得知晏家父子回来更加热情,毕竟吃了晏家几顿酒,基本上是一家人了。
左邻右舍帮着抬行李、打扫屋子,又夸赞新媳妇。
“当初我给大晏相公说了几次亲,都是条件很好的,他全部拒绝了,原来是要娶妹妹这样的人物。”张婶拉着王徽,越看越喜欢。
这一身嫩嫩的肉,摸起来多舒服啊。
好想搓一搓……
这么想着,她下意识摸了摸王徽肉乎乎的手。
另一个邻居大嫂挤过来,“你莫吓着新娘子!妹妹姓王啊?以后要是长住高邮,就来我家说话。我外祖母也姓王,咱们是一家人。”
王徽笑盈盈一一答应,拿出一篮子蜂糖糕分给邻里。
晏鹤年丝毫不担心王徽应付不来……
胖丫头小时候到他们村,就一点不怕生,惹了老四家的狗,被撵得跳船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