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誉不说话了,就这么眼泪婆娑的望着姜沁。
琉璃福至心灵的道:“少夫人,其实小渔姑娘一早就来找过您了,还淋了一身雨,那会儿您不在。”
言下之意是说祁誉并非不请自来,所以荔枝的说辞站不住脚。
姜沁无奈的轻瞪了一眼演戏上瘾的祁誉,侧眸看向荔枝:“你骂他了?”
她脸上波澜不惊,却叫荔枝立马噤了声。
“琉璃,去掌嘴。”
琉璃有些不敢,但一想到荔枝是个奸细,就来了勇气,上前打了她一巴掌:“荔枝姐姐伺候过少夫人许久,那怎么会不知道少夫人最讨厌骂人的人呢?”
“不干净的嘴就该打。”
琉璃壮着胆子又打了一下。
她不敢用劲儿,也只是令荔枝的脸偏了一下,但琉璃觉得很痛快。
姜沁看着祁誉的神情,见他还不满意,又对荔枝道:“你去外面站半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
外面还在下雨,雨势虽小了不少但也容易风寒。
荔枝咬了咬牙:“少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给小渔姑娘道歉,您饶过奴婢吧。”
祁誉不为所动,依旧装模作样的哭哭啼啼。
姜沁示意琉璃,让她把荔枝赶出去。
“现在满意了?”祁誉过来推轮椅,姜沁哼笑一声,“你跟她一个丫鬟较什么劲儿。”
“我说真的,我来的时候她正在翻你东西。”
祁誉脸色阴沉,“她是云溪安插过来的人,云溪又为沈长庚所用,他们已经起了必得到黑金卫的心思,你现在很危险。”
“怎么,你就不危险了?”姜沁侧眸睨了他一眼,“难道你跟沈长庚打的不是同样的主意。”
祁誉一噎,目光柔和下来:“我的目的不是得到黑金卫,而是防止它落入旁人手里。”
姜沁给他倒了杯茶,自己也饮了一口,似笑非笑道:“祁誉你不诚实,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又怎么会信你说的话?”
“如果你的身份非富即贵,而我又用黑金卫站在你的对立面,那你是不是就要像铲除别人一样铲除我?”
茶汤在瓷杯中摇晃,姜沁的话每一句都直戳祁誉的心底。
祁誉一开始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把沈长庚当做对手,直到刚才在马车上姜沁提出想当女帝的想法,现在这个问题他不能不正视。
沉吟片刻后,他才道:“沈国已然油尽灯枯,如果你能成为它的掌控者,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的百姓的。”
“好一个不会滥杀无辜。”见他答非所问,姜沁笑吟吟道,“看来阁下不是沈国人士了,那让我猜猜你是什么人。”
“是苗夷还是殷国?王爷亦或者是……太子?”
祁誉心中一凛,他仅仅只说了一句话,她却险些将他的底细猜个一干二净,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实在是让人震惊。
“我……”
他有些乱了阵脚,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她道:“祁誉,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我说的话永远算数,哪日我要真当了女帝,皇夫的位置一定留给你哦~”
祁誉怔愣片刻,摇头失笑:“你呀,什么时候能正经点儿。”
上一秒还在步步紧逼试探他,下一秒却又说这种动摇他心的话,当真是让他毫无办法,也毫无招架之力。
他将茶喝尽,起身蹲到姜沁跟前,上手捏了捏她的腿:“我若说我能让你重新站起来,你是不是就相信我了?”
也不知道祁誉手上抹了什么,根本毫无感觉的腿突然传来锥心的痛。
姜沁脸色一白,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云沁,我不怕与你为敌,我更希望你能站起来跟我堂堂正正的比试一场,若我输了,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
晦暗的眸子里是浮浮沉沉的光,祁誉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
刚准备踏进屋门的萧霖刚好看见这一幕。
他眉头紧紧一皱,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今日大雨,军营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练习如何在战场上应对这种情况,他忙了半天刚回来,换了身衣服就去玉华院找小渔想一起用膳,却不想扑了个空,问丫鬟说是小渔来芙蓉院了。
这么大的雨,小渔不好好在屋里待着怎么可能会来芙蓉院,萧霖下意识以为是云沁故意借机想折磨小渔。
他紧赶慢赶的过来替小渔撑腰,却不想竟然看见小渔在亲吻云沁的手背!
要知道平日里他跟小渔之间都没发生过什么,有好几次他想亲她都被拒绝了。
他以为小渔是害羞,想等到云沁签了和离书,把小渔娶进门后再跟她浓情蜜意。
一个念头猛地钻入萧霖的脑海。
该不会小渔真正喜欢的人是云沁吧!
她们两个都是女子,这怎么可能?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萧霖抛之脑后,他不动声色的退出芙蓉院,转身朝着玉华院而去,他等小渔给他解释,只要她说一句是云沁逼得,那他就相信。
系统:“宿主,萧霖一来就看见祁誉在亲你的手背,现在他应该在怀疑自己的世界观。”
“啧。”姜沁强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懒懒的道,“他怎么就走了,要是看见我跟祁誉亲嘴,还不得疯了啊。”
系统:“杀人诛心啊。”
一盏茶后,揉捏着姜沁腿的手才停止动作,祁誉拿出帕子替她擦着脸上的汗:“腿伤时间太久,一开始不能治疗过度,你会受不了,以后每日我都会来给你揉腿,效果好的话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尝试着练习走路。”
姜沁疼的面无血色:“我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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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院。
雨停没多久,祁誉就回来了。
一开屋门看见萧霖在时,他挑了挑眉:“少将军不是去南山军营了吗?”
“嗯,忙完就回来了,见小渔不在于是一直等着。”
萧霖站起身,想拉他的手却被避开了。
他眸子一黯:“小渔下这么大雨去哪儿啦?”
“我去哪儿是需要跟少将军回禀了才能去吗?”祁誉的话冰冷,“少将军是拿我当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养了吗?”
见他生气,萧霖话语顿时软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雨天路滑你再受伤了。”
祁誉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进了里屋收拾东西。
萧霖跟进来,凑到他面前:“我猎了一头野猪崽,晚上陪小渔吃炙烤猪肉好不好,野猪崽肉质紧致鲜嫩,小渔要多吃些。”